我依旧没有吱声,这会儿不管是承认还是否认,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了。
杨姝既然说是盛怀翊摆了靠山一道,那么我有理由相信,能让靠山栽跟头儿的人,绝对是他,除了他,还没有谁有那个胆子和本事儿,让靠山折了面子、吃了大亏。
我没有应下杨姝的话,问她:“你打算怎么做?如果需要钱疏通关系,你说个数,我这边凑给你。”
我不知道靠山老子那边知没知道靠山在香港出了事儿的事情,如果他知道了,定然会想办法帮助靠山,但是他若是不知道,一旦司法程序往下进行下去,闹到了一个即便是他出面也无力转圜的地步,岂不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靠山吗?
所以,在这一切到来之前,我一定要尽我所能帮助靠山,哪怕是杯水车薪,我也要尽力一试。
本以为杨姝的男人进去了,她的心情和我会是一样的,不想,她竟然笑了一声,反问我说:“我为什么要做些什么?”
她的态度让我有些吃惊,许老板一旦出事儿,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也会成为虚幻泡影,难道,她就没有想过后果吗?
杨姝敛住笑,不甚在意地说:“实不相瞒,我什么也不打算做,就算是我能帮,也不想帮。”
这会儿的杨姝,在我看来是冷漠的,是无情的,甚至是没有人情味儿的,但是很快,我就明白了她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心态。
她不比我对靠山是有感情的,是发自骨子里深爱着的,她不爱许老板,从始至终对许老板都没有任何感情,说白了,许老板是生是死,她都不会去在意。
相反,许老板一旦进去了,许家一切,就都是她的了,她不仅可以以许老板妻子的身份,拥有享用他的一切,还可以出去找男人,乱搞男女关系,让她长久以来没能得到发泄的欲望得到释放。
就算许老板后续会被放出来,那也是多少年以后的事情了,依照许老板那个年龄,死在监狱里也未可知。
我和杨姝持有不一样的心态,既然她不想帮忙,不准备捞她男人,那我和她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无论如何,我是一定要帮靠山的,就冲他待我的这番情谊,我就不可能什么也不做!
深呼吸一口气,我撕毁了手里的登机牌扔到垃圾桶里,再开口,我和杨姝说:“你帮我查一下一个叫姜蕊的女人是怎么一回事儿?我想知道,在修延出事儿这件事情里,她到底扮演着怎么样的一个角色!”
我没有离开,重新回到酒店。
站在落地窗前,我无神的望着繁华依旧的维多利亚港,高楼大厦鳞次栉比,来往的船只穿梭于碧海浪波间,始终没有办法将那通电话拨出去。
我不知道自己站在落地窗前发呆了多久,这期间,我没有听到关于靠山的其他任何一点儿消息,也没有接到杨姝打给我的电话,只是一个人,像是伫立的石雕,任由那股子灌进身体里的冷,取代我骨血里的热,一点点侵蚀我的每一寸肌肤。
终于,邻近黄昏时分,在大片璀璨的晚霞余晖中,我接到了杨姝打给我的电话,她告诉我说那个以秘书身份蛰伏在靠山身边、叫姜蕊的女人,其实是盛怀翊的人。
也就是说,她一早是盛怀翊安插在靠山身边的奸细,昨天晚上警方以雷霆之势,端了靠山码头那批货,其实就是姜蕊给盛怀翊私下打的电话,告诉给他的,也就有了后续盛怀翊报警通知警方去码头截下那批货一事儿的发生。
其实从杨姝告诉我说是盛怀翊摆了靠山一道开始,我就有怀疑姜蕊是盛怀翊的人,不然靠山出货那么机密的事情,连我都不知道,盛怀翊怎么会知道。
再挂断和杨姝的电话,我映在玻璃窗上面的面容,浮现出一片狰狞。
盛怀翊走的每一步,都是事先设计好的。
从他一开始出现在香港,和香港的一众警务处、警司政要应酬交际,再到接触林嘉珊,又安排姜蕊在靠山身边潜伏,他设下的每一步棋,都是为靠山精心准备的。
我知道盛怀翊不是善茬儿,明里暗里没少和靠山较劲儿,但现如今闹到了这个地步,想到靠山对我的好,即便知道去见盛怀翊无异于是羊入虎口,但是为了靠山,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要放手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