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伤害我的方式逼我在他和靠山之间作出选择,我如他所愿,把自己弄的遍体鳞伤,即便没有鲜血淋漓,早已是痛彻心扉。
盛怀翊没有走,他看向我依旧泪流满面的模样,用舌尖顶了顶被我打到发麻的腮,眼里泄出来的失望,更加浓烈。
“你知不知道你这一声‘滚’意味着什么?”
我承认我当时被逼疯,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也没有想过自己这样说,对他来说,会造成怎么样的伤害。
即便现在清醒了一些,我依旧不觉得自己有错,更不想认错。
但是,那个人是盛怀翊,是在我心里有很重分量的男人,我不知道这一次谁也不肯让步的妥协,会不会把他推向离我越来越远的地方,所以,明知道错误的根因不在我,我也蠢蠢欲动,拿面子做赌,在要不要道歉认错的边缘挣扎徘徊。
因为我清楚,比起肯不肯放低身段去道歉,我更害怕失去他!
我人冷静了很多,即便心口位置那处的痛,依旧在折磨我、提醒我,我都尽可能要自己对盛怀翊平和以待。
现如今的境况就是,任何一方一旦不肯退让,争执就会一触即发,到时候,即便是认错道歉,也覆水难收!
我深呼吸一口气,平静道:“我觉得我们都应该冷静冷静,而不是在一个不会有答案的问题上钻牛角尖。”
对盛怀翊说出来那一句“永远别让我再看到你”
,天知道,我自己的心有多痛。
我无法在靠山的问题上,给予他公平的对待,难道我就不会难受吗?
我多想在他问我“如果这会儿躺在这里的人是我,他沈修延不让你管我,你敢和他对着干”
的时候,斩钉截铁的告诉他,即便是天塌下来,我岳绫也会坚定不移的和他站在一起,与这个世界为敌。
可是,我没有办法。
在我心里,终是有一些我割舍不了的东西。
而他,却非要在我无法割舍的这些东西上面,作出抉择!
盛怀翊自嘲笑了一声,“不是要我妥协,就是要我冷静,但你知不知道,感情的事儿,根本就没有办法用冷静去对待,更没有办法作出妥协和让步!”
我不语,他的话,和他在我身前咬出来的伤一样,都攻击、恨戳着我脆弱的心脏!
见我不吭声,盛怀翊笑的更加悲凉。
“你什么时候能做出来宁可背负骂名,也要为了我离经叛道一次的事情?哪怕只是一次都好!”
“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能不能不要问这么幼稚的问题?”
盛怀翊无法理解我,我也不想再怪他了。
在感情的世界里,人都是自私的,我是如此,他亦是如此。
他的做法在我看来,病态又怪诞,可他不过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维护他自己的利益。
所以无关对错,感情这种事情,压根就不是能用对和错来衡量的!
我背过身不敢再看盛怀翊,好像多看他一眼,我都会觉得自己罪大恶极、十恶不赦。
“你走吧,刚才的一切,我会当做没有发生,等我们两人什么时候可以做到心平气和沟通的时候,再见面吧!”
盛怀翊似被我伤到了,他笑的越发薄凉,听得我心脏不受控制的绞痛。
“我就算做的再多也没有用,因为你压根不会在意,更不会珍惜!”
他转身,去会客区捡掉落在地毯上面的衣裤穿上。
我看着他孑然的背影,手指捏紧成拳。
我承诺不了他任何东西,如果无法和他在一起,希望越大,失望就会越大。
我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即便说几句话哄他都不肯。
但其实,我真的不想我和他之间的关系,闹到这般地步!
盛怀翊摔门离开,偌大的行政套房里,再次静谧到连靠山冗长沉重的呼吸声都能听得真真切切。
我心里很不好受,可即便是再如何难受,我也在靠山和盛怀翊之间做出来了选择,而且是没有办法后悔的选择。
只是这次的选择,无关爱情,靠山对我来说,就是很特殊、很特别的存在,哪怕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也这么选,就冲他当年把我从风月场里倚栏卖笑的婊-子,变成他身边最宠爱的女人,就值得我这么选。
我用力呼吸了几口气,简单整理了一下裙子,用湿纸巾擦拭心口处淋漓的血丝,哪怕蛰的我不住倒吸冷气,也要把上面的血丝处理干净。
我用手机打电话给家庭医生,让他赶紧过来酒店这边给靠山退烧。
靠山本就酒醉,还发了这么高温度的烧,如果处理不好,很有可能造成肺部感染,到时候治疗起来就麻烦了。
我打完电话,刚想联系酒店服务部给我送碘伏和纱布上来,房间的门再次被人叩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