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沉溺于盛怀翊为我编织的温柔清梦,想到父亲,我挣脱开他的手,快步跑过去查看父亲的伤情。
父亲伤的不轻,早些年身子骨还算硬朗,但五年的牢狱之灾下来,身体大不如前,经此一事儿,似伤了心肺,他从地上坐起身,猛烈的咳了几声后,竟咳出了血。
“爸!”
我吓得近乎失了魂,眼泪急的掉了下来,嚷着:“我们去医院,现在就去医院!”
父亲大口大口喘着气,他扯着我的袖口,气若游丝:“别……别让他们再打了,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
父亲是过来人,知晓闹出人命的后果。
他不比盛怀翊视人命如草芥,在我家里出事儿,父亲真的怕再惹上官司。
我不想父亲担忧,抬头看向盛怀翊,“我不想闹出人命,就算是闹出人命,我也不想脏了我家的地方,你让你手下把人带去别的地方处理。”
说真的,我恨不得那一家子狗杂碎全部惨死,落得灭门的下场。
但父亲不想惹麻烦上身,我再如何想要宣泄心里的愤懑,也得考虑父亲的感受才是。
盛怀翊倒是听话,他叫住打人的马仔,让马仔把这对狗男女带去没有人的地方处理,顺带让手下堵住方才看热闹的一众村民的嘴。
等人群散去,庭院安静下来,我扶着父亲要站起身。
“爸,我们去医院,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我哆嗦着手指去拿手机,刚给手机解锁,就被盛怀翊一把夺了过去。
我有些发懵的看着盛怀翊,随即怒吼:“把手机给我!”
盛怀翊充耳不闻,眉峰紧蹙,“沈修延怎么办的事儿?屁股都不知道擦干净!”
我不解,眉头拢起。
只听盛怀翊解释说:“就凭你爸的身份,他现在能去医院吗?你怎么想的?”
我后知后觉,似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既然那位太子爷把人捞出来,做不到隐姓埋名,就应该把人送到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去生活!
捞了人出来还这么声势浩大的去医院,你怎么想的?”
盛怀翊是在指父亲被保出来,就不应该再抛头露面,落得个邻里乡亲都知道他靠关系被捞出来一事儿。
“我爸这个样子,如果不送医院,难道要我看他自生自灭吗?”
我明白盛怀翊的意思,只是父亲出狱了,他不外出工作,不抛头露面,要怎么生活?我们这种小山村里的人,一生本本分分,可不像他们这种混黑白两道的,随随便便走私一批毒-品,就够我们活一辈子了!
“事情和他没有关系,我们要生活,我爸总不能出来以后,就当一个废人吧!”
眼下的情况,容不得我多想,父亲情况严重,我多耽误一秒,就极有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害。
我再次开口和盛怀翊要手机,强调道:“与其到医院有被识破身份的可能,也总好过在这里听天由命!
大不了,我还可以带我爸去黑医院!”
盛怀翊似和我没辙,见我连去黑医院的心都有了,他抿了抿唇后,大骂了一句“操”
,随即留下一句:“等着!”
他转身去打电话,没有出庭院,十几米远的距离,似与我隔着万水千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