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怀翊不地火上浇油,我眉头拢的更紧,在靠山面前,我还不好给他眼神暗示。
我身上那么多的伤,已经是靠山对他主权的宣告。
盛怀翊知不知道我处境的艰难?知不知道他这么说,只会让靠山更狠地折磨我?
靠山笑,嘴角是一抹嗜血的弧度,“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
就算是我沈修延不要的破鞋,也轮不到别人来捡!”
他垂眸看我,笑意不达眼底,“岳绫,我这个人一向自私,哪怕是养的小猫小狗,一旦对我以外的人摇尾示好,我都会毫不留情的宰了它,何况是人?所以,别怪我心狠!”
盛怀翊嘴角始终噙着抹淡淡的弧度,“沈总何必吓唬岳小姐?我方才开玩笑的!”
“盛总的话,我从来不当玩笑听!”
两个男人较量,谁也不肯占下风,我听得胆战心惊。
我一个红尘里浮萍般挣扎的婊-子,何至于成为滨江城两个金字塔塔尖上男人竞相争夺狩猎的对象?
火药味渐浓,我想找借口让靠山离开,恰好有侍者端着香槟过来,盛怀翊和靠山一人拿起一杯。
“也好,沈总谨慎,自然明白小心驶得万年船的道理,就怕有时候过分谨慎,聪明反被聪明误。”
“盛总的话,总是有醍醐灌顶的效果,但愿盛总一世英名,不会阴沟里翻船。”
两人对视,隔着虚渺的空气碰杯,晦涩不明的笑,在浅碧色的液体里,折射出各怀心思的精明与算计……
盛怀翊带着女伴走远了,靠山拿过一件西装外套披在我肩上。
西装外套裹紧我的身体,驱逐我身上的寒冷,挡住我身后大片的伤痕。
可是,我一点儿也感动不起来,也感受不到温暖。
有的,只有无边的恐惧和被利用后的愤怒。
他让我露伤痕出来,就是故意针对盛怀翊,我就是他手里拿来对付盛怀翊的棋子。
我犟着性子不肯要靠山的施舍,拿下肩上遮挡伤痕的遮羞布。
他目光一凛,扣住我的手腕,眼里是浓浓的警告,“别不识好歹!
趁我没有发火之前,认清楚你自己在做什么!”
一滴泪掉了下来,我心口堵塞了一团棉花似的,压抑着屈辱问他:“我只是你手里一件针对盛怀翊的工具对吗?”
“……”
“你怀疑我和他之间有不清不楚的关系,所以以我为诱饵试探他,看他态度如何,试图恶心他,可是你没有看出来吗?他根本就不在意我!
反而,你的别有用心,激化的是我们之间的矛盾!”
心里的委屈被无限放大,曾经他待我的好,与这一刻的绝情,形成极为鲜明的对比。
我用力吸了吸鼻子,手指死死地抠紧掌心,“踩着我的自尊心去成全你的虚荣心,这样做,值得吗?你真的开心吗?”
我不想哭,也尽力在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眼泪根本不受支配,越掉越凶。
到后来,像断线的珠子,成串往下掉。
我擦不净眼里的泪,弄花了一张脸,迷蒙了视线,也模糊了靠山的那张脸……
“对不起!”
我向靠山道歉,也不顾他肯不肯,提着裙摆,快步往外面走去。
洗手间的隔间里,这一小块地方成了我的私人天地,我无所顾忌的放声大哭,宣泄着这段时间以来的委屈和心酸,哭的双肩不住抖动,脊背也跟着战栗。
我以为,靠山待我,好歹有一些感情。
这一年多的时间,他让那个在欲色沉沦中的岳绫焕然一新,我像菟丝草一样攀附他给我的安全感和物欲需求。
可现如今再看,他曾经承诺我可以为他生孩子,向众人宣告我未婚妻的身份,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
一切以他的利益为重,只要涉及他利益受损的事情,他就会报不犹豫的做出来取舍,即便是拿感情为赌,拿尊严做祭,他也毫不手软!
或许,他曾经对我,真的有一丝纯粹的感情,但这份感情,已经随着他的猜疑,变得烟消云散……
我不知道自己用了多久时间梳理自己烦闷的情绪,靠山本就怀疑我,我一直在这里耗着,实在说不过去。
我收拾好心情,准备推开隔间的门出去,外面传来女人嬉笑聊天的声音。
“本就是婊-子,领出来也是登不上台面的破烂货,人家沈太太是受了伤,太子爷才带了她出来,你没看到她后背上面的伤嘛,太子爷要是在乎她,哪里会带她出来?就算是带她出来,也不会整这样一件裙子让她穿,说白了,人家太子爷压根没拿她当回事儿,她自己添个逼-脸,还自觉不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