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定在门口,透过虚掩的门,听到了靠山和林嘉珊的对话。
林嘉珊似乎对盛怀翊还抱有一丝希望,她没有把谭语嫣殴打自己一事儿的责任归咎到他的身上,还说他能在知道自己出事儿以后赶来医院看自己,就说明他对自己并不是没有感情。
靠山对林嘉珊恋爱脑上头着实无奈,他劝她说盛怀翊是个无心无情的人,在女人身上,他就从来没有被牵绊过,让她及时止损。
“不管怎样,我都要和他好好聊一聊。”
“还有什么好聊的?他的态度,还不够清晰明确吗?一定要让他亲口告诉你,他当初追求你,只是为了利用你对付我吗?你去找他谈,只会让你自己难堪!”
其实靠山说的话,很中肯。
盛怀翊待林嘉珊如何,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们身为局外人,看的一清二楚。
林嘉珊自嘲的笑,“我现在还不够难堪吗?再难堪又能难堪到哪里去?”
她随手抹了下眼泪。
其实道理和结果,她都懂,只是不死心,想看一下事情有没有可转圜的余地。
果然,在爱情里,用情最深的那一个,最卑微!
靠山见自己说不动林嘉珊,多说无益,索性选择了闭嘴。
“你今天发生的事情,我得告诉林伯父和林伯母,这不是小事儿,如果他们知道你受伤,我还没有告诉他们,他们会怪我的。”
“不要告诉他们!”
想到自己今天的遭遇,林嘉珊眼底掠过一抹暗色,“我不想让他们担心我,所以这件事儿,不要让他们知道。”
双手攥着被子,她说:“我明天会打电话告诉他们,我临时被学校安排到滨江游学,忘了告诉他们。”
虽然靠山背对着我,但是我相信,此刻他一定是暗自窃喜的表情。
他一直担心林嘉珊出事儿会被远在香港的林副司长夫妇知道,现在,林嘉珊自己都有意隐瞒,所以,即便是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到他们夫妇的耳朵里,她也会说对方在胡编乱造。
“既然你不想让林伯父和林伯母知道这件事儿,我尽量替你瞒着就是了,但是嘉珊,我不希望因为这件事儿,让伯父和伯母对我有什么成见!”
林嘉珊重重点头,“我知道,本来过来滨江找阿翊,就是我自己的主意,你告诉我他的行踪,其实是在帮我,我怎么会让我爸我妈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责怪你啊?”
靠山的担心这下应该可以彻底消散了。
不出意外,他老子把他找去,就是为着林嘉珊出事儿,给他想解决的办法。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靠山要走,林嘉珊像是想起来什么事儿,叫住了他:“对了延哥,有件事儿!”
靠山顿住脚步,“什么事儿?”
林嘉珊说:“和岳绫有关!”
“……”
门外的我,倏而僵楞。
和我有关?
林嘉珊和靠山要说的事情,和我有关?
我懵了,我有什么事儿,值得她和靠山说?
靠山也是狐疑,“和岳绫有关?什么事儿?”
“我也是从手术室出来看到岳绫才想起来的,就是你出事儿以后,我一个在酒店工作的朋友,说她看到岳绫带一个男人进出酒店。”
“……”
我瞳孔骤然放大,身体僵直,人好像一瞬间被抽去了灵魂。
是盛怀翊和我从摩天轮上下来,他陪我去酒店取行李,前往机场离开香港那天。
我本以为香港那种地方,人生地不熟的,没有人会认识我,不想,我和盛怀翊走在一起的事情,竟然被人撞见了!
我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人懵的不行,这冲击,不亚于当头棒喝。
林嘉珊说她有个朋友在半岛酒店那里做前台,正好两个人聊天,她说她有个内地来的朋友下榻在她们酒店,叫沈修延和岳绫,然后她朋友就留了心。
这不,我退房那天,正好是她朋友办理的手续,她朋友告诉她说我退房的时候,有个男士陪着我,不是那个叫沈修延的男人,看那位男士的穿着和气质,不像是的士司机,而且我和他的举止挺亲密,那男的长得还挺帅,不知道两个人是什么关系。
靠山问:“知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林嘉珊摇头说不知道。
靠山似乎被触及了禁区,他又问:“你朋友那边能不能调出来监控?”
“这个应该可以,不过,没有缘由就调监控,怕是不会被允许。”
靠山说没事儿,只要监控没有被清理,他能想办法调出来。
“你明天和你朋友联系一下,问问他们多久清理一次监控,再问一下那男人长什么样!”
我在门外听得心惊胆战。
靠山要调查我了吗?
是不是等于说,我和盛怀翊的关系,马上就瞒不住了?
我手心死死攥着纯净水瓶子,瓶身被我捏变了形,无边蔓延的恐惧,像是一只魔爪,在朝我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