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怀翊看着我,先开了口:“谭语嫣找你麻烦了?”
我搅着手指,别扭道:“我没吃亏。”
盛怀翊轻笑了一声,“知道你是个不肯吃亏的主儿!”
他迈步走到沙发那里坐下,见我略显不知所措的往一角站,他伸手拍了拍旁边的沙发,“过来坐。”
我没动,瞅着他看了几秒,没头没尾的问:“你还好吗?”
盛怀翊挑了下眉,“为什么这么问?”
我说事情我都听说了。
听说了他名下的两个堂主死在了东南亚,也听说了今天上午他的人过去靠山赌场,两伙人拔枪相对,还绑走了靠山公司的财务总监。
“最近事情闹出来的动静有些大,对你会有一定影响,旁的不说,今天的事儿,他一定会报复你的。”
香港的事儿,靠山虽然知道是盛怀翊一手所为,但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所以,他即便是想把矛头指向盛怀翊,也不敢大张旗鼓。
但是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不同,盛怀翊的人跑去靠山的赌场闹事儿,等同于宣战,事情都已经闹到这般境地,靠山不可能熟视无睹。
他一向都是主动出击的一方,这口气,他不可能咽下。
我担心写在脸上,盛怀翊却是一派淡泊姿态,“为了你,我也会好好的。”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你真以为你的对手,只有他吗?”
靠山的本事儿,和他老子比起来,还是不值得一提。
这年头儿,最怕当官的使坏,再有钱不如有权的年代,靠山老子一旦和公安厅联手,随便找个理由,就能端了盛怀翊的场子。
到时候,盛怀翊就算有人保他,也会元气大伤,保不齐还要东山再起。
天知道,一个人想要东山再起有多难?除了金钱和人脉,再培养一群愿意陪你赴汤蹈火的弟兄,可是要用血肉相搏,来建立信任。
没有过命的交情,你凭啥让人家不计生死、死心塌地的跟随?
盛怀翊说:“事情早就没了回旋的余地,这局棋,无论输赢,我都要下到底。”
许是多年的较量博弈,早就磨砺了盛怀翊云淡风轻的脾性,可我却实打实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今天的事儿,你打算怎么处理?”
盛怀翊还能有心情和海运贸易老板打斯诺克,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他胜券在握。
“这年头儿,冒名顶替、鱼目混珠的人多了,那位太子爷能玩弄虚作假的戏码,我为什么不能玩?”
当初盛怀翊和多名女性纠缠不清,靠山利用这一点儿反将盛怀翊一军。
现在情势逆转,靠山借雇佣军之名择清责任,盛怀翊就用同样的办法还施彼身,这两人还真是一个赛一个的会玩心术啊!
听到盛怀翊这么说,不知为什么,我暗松了一口气,被一种连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安心占据。
我不由得一笑。
比起他的处境,我自己的处境更艰难才是,我却还有心情关心他能否顺利解决今天的事情。
我余光不经意间一瞥,瞧见盛怀翊双手抱臂,正眼里噙着笑,嘴角也是一抹弧度,兴致盎然的瞧着我看,我没缘由的耳尖发热。
我被他看的神色不自然,他抬起身,长臂一伸,直接把三米之外的我,拽到他的怀里。
我坐在他的大腿上,人吓得不轻,两个手缠上他的脖子。
四目相对那瞬,我听到他问:“傻笑什么呢?”
被盛怀翊扑捉到我傻呵呵的笑,更是耳朵热的厉害,我眼神飘忽,胡乱道:“什么也没有,笑还不可以吗?”
他说当然可以,“但是能不能告诉我,你笑的是什么?”
“没什么啊,就是随便一笑。”
盛怀翊明显不信,不仅不信,不出意外,他一早就看出来我在笑什么了。
见我一再否认,他也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抬手把我鬓边的发丝往耳后掖。
“这段时间,你怎么样?”
没出今天被靠山疑心我和他老子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之前,他待我很好,让我经常有一种他就是我丈夫的错觉。
但这世上,终究没有什么事情十全十美,短暂的美好过后,总是会有无端的猜疑和争执。
有时候想想,可能不是不够信任,而是不够深爱,所以没有办法毫无保留的给予对方完完全全的信任!
我不太想谈论这么不愉快的事情,“就那么回事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