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分一秒随着时间流逝,我根本不敢耽搁,重新打车过去盛怀翊下榻的酒店。
只是我找到他所在的房间,手都要把门砸烂了,他也没有开门。
后来还是酒店经理过来和我解释说盛怀翊不在房间里。
盛怀翊不在房间,我还联系不上他,我整个人都要急疯了。
没办法,我打电话给阿力,阿力没有接,我又打电话给东子,东子同样也没有接。
我不知道盛怀翊是因为忙救我父亲的事情,没有时间接电话,还是故意不接我电话,以至于他的手下也不肯接我的电话。
我急到眼泪在眼眶里打璇,人跪坐到走廊地毯上,无措的抓着头发撕扯。
已经一个半小时的时间过去了,依照靠山老子的性格,他说会拿我父亲的命给靠山陪葬,等时间一到,他一定会这么做的。
想到命悬一线的父亲,我趔趄的站起身,抓住酒店经理的手臂,问他盛怀翊去了哪里。
经理摇头说他不知道,看我近乎癫狂的状态,他说盛怀翊刚才离开的时候,走得很急,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负气似的一把推开经理,快步往外面走。
联系不上盛怀翊,他会以为我给他争取到的时间是十二个小时,而非三个小时。
等走出酒店,我坐在车上,茫然到根本就不知道去哪里找盛怀翊。
到后来,我深呼吸一口气,发简讯给盛怀翊。
鬼知道,我有多慌乱,连打字的手都是抖。
【盛怀翊,我不管你顶着多大的压力,又有多不情愿,我岳绫用命求你,求你告诉我你在哪里,哪怕是接我电话也好,否则,我保证你再看到我时,只剩下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
是的,我再一次不自量力的拿自己的生命威胁盛怀翊。
如果他对我还有一点感情,哪怕只是一点点,我都有坚持下去的勇气。
我就怕他被仇恨蒙蔽双眼,在我父亲生命和报复靠山之间,选择后者。
等待的过程无疑是煎熬的,我苦苦坚守着,也没有等来盛怀翊的电话或者回复。
眼见着时间只剩下半个小时,我痛心的闭上眼睛,早已集聚的泪,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滚下我的脸庞。
我哭到难以喘息,心脏揪紧似的疼。
盛怀翊不回我的消息,不接我的电话,与其相信他在忙,我更愿意相信,他并不打算放过靠山,也没有办法救出我父亲,不过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才选择了逃避。
我哭着哭着,又笑了。
我岳绫这可笑的一声,不过是大梦一场。
在盛怀翊眼里,一切终是没有他的复仇重要。
他所谓的爱,这一刻也显得那么苍白可悲。
他到底知不知道,在面对他对我的那些欺骗和伤害后,父亲是我唯一能活下去的支撑和勇气啊?
他又知不知道,如果没有父亲,我真的活不下去了啊!
我胡乱抹脸上的眼泪,在仅有的、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最后一次破釜沉舟。
我打开前置录像,看着镜头里,自己通红的眼眶和鬼一样惨白的脸,自嘲一笑。
我终是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我深呼吸一口气,举起左手手腕袒露在镜头前,又举起右手握着的那把水果刀,刀锋划过,银光飒然,刺痛我的瞳眸。
“盛怀翊,我没有办法了,别怪我、也别怨我拿我自己的生命威胁你,父亲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如果他出意外,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我知道我在你心里没有分量,所以我做不到求你高抬贵手,那么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来结束这一切,至少,不管以后你和沈修延斗的如何你死我活,我都不用再看见了。”
“……”
“这一生,我过得太苦了,如果有来生,不管是你还是沈修延,我都不想再遇到了,黄泉路冷,掩去我的哀伤,葬去我的痴妄,我会在奈何桥上,和孟婆多讨要几碗汤,把这一世的一切,都忘得干干净净!”
人生就是这样可笑,你想离开的时候,这个吃人的世界偏要你活着,饱受各种痛苦和煎熬。
而你不想离开、不想说再见的时候,她却逼着你和这里的一切道别,连可选择的机会都不给你。
泪水自眼眶再次划过,锋利的刀刮过皮肉,一道白光闪现,迸溅淋漓鲜红的血珠。
看着刺目的血色,染红了我的衣袖,我没有觉得痛,也没有觉得疼,只是那一瞬,我知道,我解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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