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看跳舞(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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珈洛没有想到慕厌舟会突然点自己的名。

他的背后一阵发寒,强颜欢笑道:“自然自然!”

同时,默默与心底道……

齐王殿下最好是真的喜欢。

最近一段时间京城实在是太不安稳。

就连整日走街串巷的纨绔,也难得消停了几天时间。

等到梁王刺杀一事,尘埃落定之后。

终于有人忍不住来到了齐王府,找慕厌舟玩乐、闲聊。

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是——

慕厌舟并没有像过往一样,窝在府中睡觉,或是喝酒,而是在齐王妃的“监督”

下,乖乖在徽鸣堂内读着书。

大皇子向来看不起这群整日与慕厌舟混在一起纨绔,平日里没有少给他们使绊子。

因此,大皇子倒霉之后,这群向来不怎么关注朝堂大事的纨绔,都忍不住从家里打探起了他的消息,就为了狠狠落井下石,嘲笑他一番。

如今,又马不停蹄地来到王府。

借着向慕厌舟分享“朝堂要闻”

的名义,光明正大地闲聊起来。

徽鸣堂东次间,有人正激动道:

“齐王殿下,今天中午我爹上完朝回来说,圣上这回非常生气!

他已经下旨,说是要以‘谋逆之罪’处理整个韩家,连带着梁王妃,也要倒大霉了。”

“这谋逆之罪可是要诛九族的!”

纨绔眉飞色舞道,“只是……韩家乃本朝开国世家,陛下最后还是没有这样罚他们,而是流放全族。

如今韩家人已经被压入天牢中,就等着入了秋流放万里呢!”

不得不说,这些纨绔偶尔还是靠谱的。

他说的这些事情,就发生在不到半个时辰之前。

还不等慕厌舟的手下送来信报,他们已经直接将消息传到了王府。

临窗的东稍间内——

正在随手翻看着话本的宋明稚,动作一顿。

眼见大皇子倒了霉,这群纨绔更是一个赛一个的激动。

前一人的话音刚才落下。

紧接着又有人开口道:“只可惜……圣上似乎对梁王轻拿轻放,以证据不足为由,不打算从重惩处他了。”

起先说话的纨绔啐了一口:“谁不知道这事必然与慕思安有关!

他平日里嫉妒殿下,受圣上关心就罢了,如今做出这种事来,竟然还安然无恙…这真是……”

纨绔的话还没有说完。

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妥。

他立刻将后面的话咽回了腹内,接着走到桌边,朝慕厌舟看去:“殿下,这回慕思安都欺负到您头上了。

要我说,绝对不能忍!”

“对!”

另一人也走上前激动道,“严大人不是说证据不足吗?那殿下您就找到证据,让圣上处置他!”

纨绔虽整日游手好闲,不做正事。

但这并不代表他们没有一点脾气:“就是,我回家让我爹帮忙!

一起找他的证据——”

慕厌舟若是无动于衷,反倒是会惹人怀疑——他唇边那丝笑意,不知何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站在慕厌舟对面的人,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道,“对了……按照我打听来的,圣上似乎是真的有意让殿下进六部,”

想起慕厌舟装病的事迹,他忍不住犹豫着问,“殿下这回打算怎么办?”

午后的暖风吹起了徽鸣堂内的纱帘。

阳光如一张丝绢,轻坠在了宋明稚的面颊之上。

坐在窗下的宋明稚不由眯了眯眼睛。

他正打算拿起书换个地方,但是还没有站起身,就听慕厌舟开口道:“我也不知道……”

听到慕厌舟纠结的语气后。

宋明稚的心中不禁升起了一阵敬意——

齐王殿下的演技果然超群。

作为一名立志当闲散亲王的纨绔,进入六部,无疑打乱了他从前对自己人生的所有规划。

就算此事有利无弊,慕厌舟也不会立刻便下定决心,蹚入朝堂这摊浑水。

宋明稚重新放下书坐了回去。

他正打算听慕厌舟怎么应付,没想到……

慕厌舟忽然转身,将视线落进了稍间内:“等父皇真的下旨再说吧。”

他笑了一下,远远朝宋明稚道:“这种大事,我怎么能一个人决定。

若是真的,再同王妃商量也不迟。”

“你说对吧,阿稚?”

纨绔甲乙丙丁:“……”

他虽都是纨绔,其中也不乏沉迷美色者。

但是还真的没有人,遇到这种事都要与后宅商量。

如果是在几个月前,他们定会惊慌失措,认为齐王是被人夺了舍。

但是今天听慕厌舟说了这番话。

众人的心中,竟在同一时间生出了同一种感觉——

果然如此。

-

乐章山一事总算暂告一段落。

小半个月后,齐王府的马,车再一次驶上了那条熟悉的官道。

大楚注重孝道,慕厌舟总不能因为曾经在这里遇到过刺杀,便不去祭扫。

一行人清晨乘坐马车,离开了王府。

到达乐章山的时候还没有到正午。

如今,已经到了初夏。

乐章山山道两旁的树木,长得郁郁葱葱,树冠攀连在一起,彻底遮住了那轮艳阳,将初夏的燥热之气,全部隔绝在了头顶。

宋明稚上一世虽并没有祭扫过谁。

但中原与皇室的习俗,他都是了解的——

柳氏现在早已经败落,但好歹是出过皇后的家族。

这里虽无人固定看守,但是时不时还会有人上山来简单清扫。

乍一眼看去,墓地已经被满山的浓绿所吞噬,但是走近便可以看到,这里其实没有什么荒凉、凄冷的意思,更没有杂草丛生,只是落了些树叶罢了。

看上去格外的幽静。

厌舟的祭扫向来简单。

到了乐章山之后,宋明稚便与慕厌舟一道,在有经验的侍从的引导下,简单地清扫了墓上的落叶。

接着,侍从简单介绍了如何上香后,便与往年一样退向了远处,守在那里不再多做打扰。

一时间,祖墓前又只剩下了宋明稚和慕厌舟两个人,耳畔则只剩下鸟鸣。

宋明稚回头朝着山林间看了一眼——

乐章山植被非常茂盛,已经退至林间的侍从们,看不到这里的景象。

“扫墓”

对于中原人来说,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想到这里,宋明稚便轻声朝慕厌舟道:“殿下先忙,我去别处走走,就不打扰您了。”

说着他便欲转身,朝另一边的树林而去。

怎料宋明稚还没来得及走开,手腕上便忽然传来了一阵暖意——

慕厌舟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腕:“不用走。”

宋明稚愣了一下。

此时慕厌舟已经取出了三炷香,拿在指间。

他笑着朝宋明稚道:“忘了吗?虽然没有拜堂,但阿稚无论如何,都是我明媒正娶来的王妃,这个时候怎么能走?”

宋明稚脚步不由一顿。

转眼之间,他的手中也多了三炷长香。

宋明稚犹豫了一下,轻声道:“是。”

中原向来注重礼法,就像齐王殿下方才说的那样——自己与殿下虽然有名无实,但是这丝毫改变不了自己是齐王妃的事实。

按“礼”

来说宋明稚不该离开。

慕厌舟笑了一下,缓缓地朝墓碑躬下了身去:“来,随我一道。”

宋明稚无比郑重地拿稳了手中的长香。

几息后,便学着慕厌舟的样子,缓缓朝眼前的墓碑,行了一礼。

他的动作格外认真。

今日的慕厌舟与平日里不同。

或许是因为来到了乐章山上,他唇边虽然带着那抹惯有的笑意,话语中却只有温柔,不再像平日里那般没心没肺。

宋明稚看到——

慕厌舟俯下身去,缓缓将手中的长香插在了墓前。

“来吧。”

慕厌舟一边说,一边缓缓地转过了身来。

今日,慕厌舟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叫宋明稚“阿稚”

或是“爱妃”

而是轻轻地朝他笑了一下,继而低声唤了句:“齐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