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豁出去,可鲤鲤身上伤痕累累,绝不能再受半点伤害,沈鸯努力保持理智周旋,想拖延一点时间。
“你们无凭无据就说是叶方莹派来的,你给她打电话,让她和我说。”
眼镜男嗤笑一声,“叶女士很忙,没时间接电话,你不敢让我们抽血,是不是因为这孩子根本就不是周家的?”
“那你让周越过来啊!”
愤怒太过,沈鸯喊得破音。
男人仿佛认定她是做贼心虚,伸手指使:“不用管她,直接拉走。”
两个男人拼命扯着沈鸯的手臂,她咬牙坚持不肯离开,手指因为过分用力导致甲肉分离,血液一滴滴落在床单上,绽放出血色的小花。
鲤鲤吓得崩溃大哭,她早忘记自己受伤,拼命攥着拳头想去打倒对方,哭嚎着大喊:“不要打我妈妈!
不要打我妈妈!”
沈鸯有一瞬间的分神,想转头看鲤鲤固定的伤口是不是移位了,受了那么多罪才接回去的骨头,不能再二次受伤!
两个男人却趁此机会将她狠狠拖拽在地,头磕到了陪护床的铁架上,没来得及喘一口气,发疯般上前去扯两个男人。
“臭娘们!”
其中一个男人咒骂一声,将她双手反剪,牢牢按在地上。
沈鸯费力挣扎,根本动弹不得,在破碎的尖叫里,眼睁睁看着另一个男人拿着针管慢慢靠近鲤鲤,语气里显然带着威胁:“小朋友,最好不要乱动哦。”
鲤鲤哭着大喊:“妈妈!
妈妈!”
沈鸯用尽全身力气嘶喊:“别碰她!”
“把她嘴捂住,吵死了。”
眼镜男不耐烦的吩咐。
一只宽厚的手掌死死捂住口鼻,男女力量悬殊,沈鸯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在临近窒息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谁来救救她的孩子……
“他妈的小兔崽子混哪条道的?”
一个身影冲进来,抡着果篮朝鲤鲤旁边的男人狠狠砸过去,男人被砸倒在地,原本控制沈鸯的那个看傻了,松手过去帮忙。
顾林聪照打不误,甚至还能抽点时间出来指着床上小女孩,问门口的钟郁止,“没走错病房吧?这裹得像小木乃伊一样的是越哥女儿吗?”
见钟郁止点头,那可以放心打了。
他攥紧拳头对着那张脸一顿乱揍,“他妈的你下手也不问问清楚谁家女儿!
小王八羔子,爷爷让你知道拳头到底有多硬!”
由于缺氧,沈鸯头晕眼花,缓了缓才踉踉跄跄跑到病床旁边,鲤鲤喉咙都哭破了。
她眼泪止不住地流,抱住女儿反复说:“没事了,没事了。”
钟郁止打电话报完警,把病房里的混乱拍成视频发给周越。
那头马上显示已读。
他过去检查鲤鲤的伤口情况,小朋友惊惧过度,排斥所有男性,只能待会让护士过来看看。
转头叮嘱:“你下手悠着点,待会警察来了不好解释,总不能说他们自己摔成这样的。”
顾林聪听不进去,本来打算收手了,觉得不解气,又给了几脚。
这会子凶相毕露地朝眼镜男走去,恶狠狠地吐了口唾沫:“你是他们老大是吧?”
眼镜男表情和善,“误会,误会,我是叶方莹女士叫来的,就是想抽个血做亲子鉴定,没想到沈小姐反应这么激动,两位先生冷静点。”
钟郁止闻言一愣,叫住了摩拳擦掌的顾林聪。
如果这个眼镜男没撒谎,那就涉及周家家事了,还是等周越过来解决吧,不是他们两个外人能处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