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044 白雨渐,你是不是疯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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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朝暮说,他以前认识我。既然你也认识我,那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她将红线提着,一件物事,从她掌心里滑落下来。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比翼佩。

竟是连枝的另一半,比翼佩……

当年,华清长公主留下一对玉佩,一名连枝,一名比翼。

连枝由男子保留,比翼将来赠给有情人。

后来,池家主动提出联姻,比翼也被带走。

谁知兜兜转转,竟是到了她的手上。

白雨渐看着,有些恍惚……

少女将那枚玉佩,轻轻放在了心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为什么,我看到这个东西,心里就有一种很难受的感觉呢?”

她眼角有些湿润,怔怔地抬起头。

白雨渐脸色愈发苍白,他大步上前,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

“蓁蓁,对不起。”

“不会了……再也不会弄丢你了……“

他嗓音沙哑,忽地微微松开了手。

他在怀里摸索了一阵,取出什么,冲着她摊开手心,掌心赫然躺着那枚连枝佩。

她的呼吸放轻了一些。

白雨渐淡淡地说:“此物名为连枝,原本与你手中的比翼,乃是一对。是我娘在我七岁那年交给我的。她让我好生保管。”

白雨渐回忆着,只是女子的音容相貌时隔太久,竟是有些模糊不清。

他笑着,摇了摇头,唇边弧度十分寡淡,

“传说,当各自拥有这玉佩的男女相遇,会在一起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你相信吗?”她忽然问。

白雨渐一怔,旋即握住她的手掌,让连枝与比翼合二为一。

“我相信。”他轻轻地说。

默了好一会儿,他又意味不明地说:

“此物事关重大,你且务必收好,不要给任何人看见。”

重要的,不是这枚玉佩,而是它们背后所代表的东西。

她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白雨渐叮嘱完,将连枝收了起来,蓁蓁看他一眼,知道他理智尚在,还没有到和盘托出的地步。

蓁蓁看了看四周。

她忽然从他怀里起身,走到角落,弯腰将手链捡了起来,重新戴在腕上。

身后脚步声靠近,白雨渐走了过来,声音有些低沉:

“不要戴它了。我会送你其他更好的。”

“可是,这个好贵重的,”她抬起手腕痴迷地看着,上面红宝石一颗一颗,闪耀着夺目的光芒。

她忽然转身,扑进了他的怀抱。

白雨渐猝不及防被她扑了个满怀,只觉得手心滑腻,他的嗓子有些发紧。

“白大人,把你最珍贵的东西送给我,我就嫁给你,怎么样。”

她垫脚,在他耳边说,然后轻轻地笑了。

笑声传进他的耳廓,白雨渐的胸口蓦地泛起一阵酥麻。

他低头,薄唇冰凉,吻上她的额。

他不说话,将她抱进了怀里,眸里落了极深的阴霾。

……

玄香看到少女的模样,不禁心惊。

她快步上前:“娘娘,您没事吧?”

蓁蓁摇头,她的小脸扬起,勾唇笑着,“我没事,”事情进展得如此顺利,已是出乎她的意料。

白雨渐若是毫不犹豫,一口气将连枝的机密吐露出来,她反倒要怀疑自己露馅了呢。

玄香却还是担心,“皇上那边……”

蓁蓁注意到了她落在自己唇上的视线。

“那就瞒着他。反正皇上向来只看结果。至于其中的过程,用了什么手段,想必他也不会在意。”

她指尖抚过唇角,轻轻嘶了一声。

玄香应是。

翌日,早朝后,皇帝在御书房议事。

蓁蓁端着汤羹前去探望,她从侧门进入,一袭绣着云鹤的雪白官袍,正好从另一端走出。

香风袭来,夹杂一丝杏花香气,他似有所感,转头看去。

却只见一片华美裙裳。

他抬手揉了揉眉骨。

当真是疯魔了。

蓁蓁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同僚轻声,“白大人?”

他抿唇,目光看向前方,淡道:“无事。”

随即迈步离去。

蓁蓁端着莲子羹,径直进了御书房。

姚玉书正在闭目养神。

他睁开眼,看见是她,眸里顷刻间落了笑意。

“爱妃,”姚玉书俯身,抬了抬下巴,“朕这里,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不知爱妃要听哪一个?”

“哦?”蓁蓁将莲子羹放下,袅袅婷婷,转到姚玉书身后,为他捶着肩膀,轻轻柔柔地说,“臣妾素来喜欢先吃甜的,再吃苦的。是以,臣妾想先听好消息呢。”

“朕就知道,“姚玉书哼笑一声,一脸“猜中了吧”的表情,“朕的姜表哥,不日便会进京向朕述职。据说,他还带来一个绝色美人,想要进献给朕呢。”

“美人?”蓁蓁嗤笑,“池仙姬?”

她嘴一撅,故意作出吃味的神色,肩膀也不给他捶了,“皇上这是迫不及待了吧?”

姚玉书哈哈大笑。

他拉过蓁蓁,将她的手放在掌心,半真半假道:

“朕这一生,独宠爱妃一人。任她美若天仙又如何,丝毫动摇不得朕的心。”

他看着她道:“弱水三千,朕只取一瓢饮。”

蓁蓁听着听着,笑了,“那皇上,坏消息呢?”

“坏消息便是,白卿向朕请求,扳倒俪韦之后,放出冷宫中的元贞。”

姚玉书看向她,脸色有些难以捉摸。

“皇帝哥哥,您便应了他罢。”

蓁蓁眨了眨眼,“把冷宫中的元贞,赐给我们的白大人,一来呢,救人一命,叫人感念圣上仁慈。二来,成就一桩大好姻缘——圣上赐婚,这是天大的恩典呢。”

“只可惜,安宁怕是要伤心坏了。”

姚玉书收回目光,幽幽叹息道。

……

俪韦生辰,皇帝与贵妃亲自前往俪府祝寿。

这位掌印大人,屹立太行朝堂逾十载,至今不倒,实在令人感慨。

宴会上,白雨渐称病未至。

蓁蓁隐约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又说不上来。

她摇着扇子,看向那正与皇帝推杯换盏的掌印大监,这位俪大人前几日,往宫中送来了两件雪狐皮,举世奇珍,一件,进了太后的宝和宫。

另外一件,则进了碧梧宫,

面对他忽然的示好,蓁蓁有些不解,却也没有深想。喝了几杯酒后,她有些不胜酒力,便向皇帝请辞。

皇帝酒意正酣,便让下人请贵妃到后院歇息。

这俪府建造得低调,只那柱子都是汉白玉雕砌,可谓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富贵。

她被婢女引着,走进了一间厢房,只是刚一踏进,便发觉了一些奇怪之处。

一股檀香……还有熏香的气味。

看到躺椅上的那道身影,蓁蓁震在了原地。

俪韦!

那宴会上跟皇帝相谈甚欢之人,又是何人?!

一股惊悚直冲头顶。

蓁蓁维持着冷静,强撑精神笑道,“不知义父在此,是元贞搅扰了。”

她回身,却见房门已被紧紧掩上。

“无妨。”俪韦笑道。

捻动着手里佛珠,指骨有些苍白。他笑起来眼尾有几条鱼尾纹,看着只觉得是个慈爱温和之人。

他细细打量着面前的少女,似乎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皇帝没有亏待你。”

“还不是沾了义父的光。”

蓁蓁收起了脸上的惧意,甜甜地说道,她成天与皇帝打交道,最知道说什么、做什么模样,最讨这些大人物的欢心。

不过,俪韦跟皇帝有一处不同。

他是有真正的权势握在手里的,生杀予夺,只要一句话。

俪韦看着她,一语道破,“不必紧张。”

“咱家请你来,只是想要同你说些话。”

他神情看上去很平和。

蓁蓁不信。那么多溜须拍马的等着,怎么偏偏找她这么个妖妃说话。

莫不是给她挖了个坑,等着她跳?

还是说,俪韦发现了她与皇帝合作,准备先下手为强了?

后背猛地出了冷汗,蓁蓁却笑得极甜,“不知义父对女儿有何指教。”

她走近半步,小心关切道,“近来阴雨不断,不知义父的腿可还有作痛?”

“用了你送来的药,却是好多了,”俪韦叹道,又缓缓地说,“不过,这腿上的毛病好多了,咱家的心却是寒了啊。不想咱家一片诚心待你,你却帮着外人,对付你的生身父亲。”

他笑,目光中却有种让人胆寒的阴冷。

她的心一沉,果然,俪韦知道了。

而且,他还知道,自己是他的女儿了!

蓁蓁步步后退,抵上了那扇门。

谁知,俪韦却是悠悠轻笑一声。

“咱家膝下单薄,收了个干儿子,却也是个没有根的。咱家这偌大的基业,总不能没了传承不是,”

他抚了抚自己膝盖上的虎皮,“咱家想着,既然你尽心尽力,为咱家医治这条腿……咱家也不是那不记恩情之人。”

他甚至不用眼神,身后的侍女便奉上一物。

看到那是什么,蓁蓁一惊。

“无功不受禄。”

她低着头,“如此珍贵之物,蓁蓁怕是担不起大人厚爱。”

俪韦倒也没有发怒,只轻描淡写道,“你当真那般信任你那,同母异父的皇帝。”

蓁蓁一怔,对上他深沉的眼眸。

屋外忽然传来人声喧嚣。

甲胄之声,兵戈相击,夹杂着马蹄踢踏。

俪韦“唔”了一声,偏了偏头,道:

“瞧,这不,人来了。”

什么人?

蓁蓁心口一紧,她飞快转身,透过门缝看去,瞳孔骤然紧缩。

不知何时,这处厢房竟是被禁卫军团团围住!

火光照夜,那乌压压的禁卫军四散开来,让出其中一人。

清风朗月,含霜履雪。

萧肃如松下清风,巍峨若玉山将倾。

他一振袖,举起令牌,寒声道:

“微臣奉旨,捉拿逆贼!”

白雨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