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070 永远陪伴本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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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酸枣糕,你尝尝。”

她故意说道,拈起糕点喂到他唇边。

“怎么样?酸吗?”

白雨渐咬了一口,眉头舒展。

她观察着他的表情。

他喉结滚动,低声道,“还好。”

她却是有些惊讶,也拈起了一块放进嘴里。

这看上去是酸枣糕,其实没有丁点酸味,她是骗他的,不过想看看一些有趣的反应。

“皇后娘娘。”

他忽然轻声,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静静地看着她。

皇帝,印朝暮,飞白,最后是他。

为何不知足?

“我一直都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她眉眼弯弯,笑了,“问得好。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想要什么。也许,只是执念吧,我不想你死,也不想看你活得好好的。我只想要你陪着我。”

她忽然走到他面前,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就钻进了他的怀中。

就像一只幼猫般,蜷缩在他怀里。

柔顺的乌发散落在他掌心,她充满依恋地把脸靠近他胸口,唤醒人心中的无限怜惜。

南星洲的那十年,长成了她的血肉。

硬要生生地抽离出来,就是将她整个人搅碎。那种痛,她承受不起。

她放不下,也不再选择放下,他们就是注定要纠缠到死。

感受着男子的僵硬,嗅着那股冷冽的松香,她揪着他的衣领,低声喃喃,“我小时候要闻着你的味道,才可以睡着。我从来没有同你说过,你在我心中,与其他任何男子,都是不一样的。”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白雨渐的眸光忽然放柔了。温柔得像是一池春水。

他忍不住抬手,搂住了她瘦弱的肩膀,让她靠的更近一些。

浓厚的情感不断牵扯,如同丝线一般紧紧绑住了那颗心脏。

他低下头,目不转睛看着她沉睡的容颜。

这让他怎么放得下。

怎么可能放得下。

他再也无法那样放弃她,也放弃自己了。

承认吧,他对这个人世,还有眷恋。

而这些眷恋,皆系一人。

“其实……”

他的唇动了动,想要与她说自己身体的情况。

他其实已经开始失去味觉了,那酸枣糕吃在嘴里,半点滋味都没有。

他不知道,长凝的毒什么时候会发作。

到那时,又该怎么办?

但或许会有办法。

华清在他体内,种下了长命蛊。

这种蛊毒能够让他百毒不侵,却有承受的限度。

当初,他从燕京离开时遭遇追杀,中了一种剧毒,导致筋脉尽断。

也是长命蛊,救了他一命。

而当年,他从她身上转移了长凝之后,长命蛊就开始苏醒了。

此蛊发作不比一般剧毒,会令人容颜衰减,五脏俱损。

比起被她囚困,他更害怕的,是被抛弃。

年幼时,就算自己跪在那华美无比的笼子里,苦苦祈求母亲,也得不到她一次回头。

她冷冰冰地吩咐旁人照看好他,她总是往来奔波于宫中与公主府,却很难来见他一面。

他尽力把每一件事都做到完美,变成母亲期望中的模样。

因为只有那样,才能得到一两个时辰的喘息,感受到温暖的阳光。

很久以前他就知道,软弱和眼泪,是不会得到任何怜惜的,唯有变强,抛弃那些不需要的情感,才能得到人们的眷顾。

……

蓁蓁再次醒来的时候,仍旧躺在男子的臂弯里,她揉了揉眼,却听见他低低地说,“多谢你。”

蓁蓁奇怪地眨了眨眼,从他怀中起身。

而他看着她,神色放松,一双桃花眼里的神色堪称温和。

一些原本崩坏了的地方,在逐渐复原。宛如一夜之间,春雨滋润了干涸的土壤。

难道被她抽了两鞭子,这人还想通了不成?

蓁蓁百思不得其解。

他却主动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十指纠缠,那么紧那么紧地攥着。

他支吾了半天,才笨拙地挤出一句话,“你对我来说,也很特别。”

想了想,又添一句,“一直都是。”

她“哦”了一声,对“特别”二字存疑,“你以前,不是拿我当做妹妹吗?”

“其实……”

他怔了一下,垂着眼,低低地说,“没拿你当女孩子。”

“啊?”

白雨渐抬眼。

他微笑着,抬手指了指颊边,解释道,“你笑起来有梨涡,我弟弟笑起来,也有。”

他意思是……

一开始拿她当男孩子养?

难怪,他都没有教过她那些女孩儿要学的东西。

“你之前说,”白雨渐微侧过脸,轻声道,“想要我陪着你,那些,是……”

“是……”

你的真心话吗?

问出前面几句,他耳垂红得都要滴血了,后面那几个字,实在是难以启齿。

蓁蓁理直气壮地说道,“如果遇到比你好的,本宫当然就放了你,然后把他关进来啊。”

白雨渐嘴角笑意倏地凝固,甩掉了她的手。

他起身回了屋子,将门关得震天响。

蓁蓁看着那扇紧闭的门,若有所思,转身走了出去。

一抬眼,就看到飞白站在那里。

“没事你就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出来作甚。”

飞白袖手而立,低声道,“飞白怕娘娘有什么吩咐。”

“我不想看见你,你知道的吧。我讨厌你们池家的人。”

她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飞白却是站在那里,于一片黑暗中,看着少女窈窕的背影,眼中满是病态的依恋。

……

这日,蓁蓁方才得知,那个像是白雨渐少年版的,名字叫做明琛。

“皇上,”

“皇后娘娘。”

如今明家这几个子侄,都在宫中读书。

皇帝陪着皇后在御花园赏花,好巧撞上了,是以前来拜见。

为首一个白衣少年,凑近了看,才发现眉眼如此相似。

蓁蓁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十年前的那个人。

二十四骨油纸伞下,一袭白衣翩然,乌发雪肤,冲她伸出掌心。

“可愿同我归家?”

以为那些记忆,都被永久地尘封了。

可是,见到与他相似的少年。

与当年那个模样,几乎如出一辙的人。

还是会忍不住地怀念。

原来,她从未忘记。

“皇后怎么失神了。”

姚玉书握着她的手,笑道。

蓁蓁眼睫一颤,“看到明小公子,臣妾难免想起一个故人。”

那少年亦是叹了口气,“世叔那般年纪逝去,到底是叫人扼腕。”

道是突发恶疾,于宫中离世。

他低垂着头颅,乌发垂散在两肩,泪盈于睫。

一瞬间时移世易,星辰变幻。

风雪扑面,如同刀割。

而当那双深邃润泽的眼眸落在身上那一刻,世间万物都静止了。

一抬眼,却又是那明媚春日,灿烂的阳光照在身上,浑身都是暖融融的。

何来的风雪,又何来的伞下白衣。

面前的少年,生了一双桃花眼,却是涉世未深的干净,清透。

不像那个人,如同探不清深浅的冰湖。

对上少年晶亮的眼眸,蓁蓁有种恍然隔世的荒谬感。

明琛只见那位年轻美丽的皇后,凝视自己的眸色几经变换,最终化为温柔。

他听见她嗓音轻柔地问身边侍者,“本宫那袭素白的华光锦,可还留着?”

立刻有人去库房捧了那袭锦缎过来。

而她微笑着看向明琛,“你很适合白衣。”

少年当即跪下谢恩。

“多谢皇后娘娘!”

明琛亦是生□□洁之人,喜穿白衣。

谁说只有女子爱惜容貌,这明家的子侄,一个比一个注重仪容。

这明琛,不过见了皇后一面,就得到这般赏赐,众人羡慕不已。

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有人道:

“是不是因为你肖似故去的明丞相,皇后娘娘才对你青眼有加?”

明琛举目,望向那华辇下如同明珠一般的美丽少女。

“世叔是那天上明月一般的人物,我如何能与他相比。”

众人亦是怅然若失。

在他们心中,那名故去的丞相大人,是良师,是恩人。

光风霁月、含霜履雪。

后人如何评说,史书如何写他,结党弄权剑履入宫赞拜不名,功高震主,是忠是奸,众说纷纭。

其中流传最广的,还是他与魏皇后那些事,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更有传闻,他是魏皇后亲赐毒酒,死在碧梧宫中。

还传闻,在碧梧宫的底下,有一间冰牢。

里面被魏氏命人打造了一座冰棺,就存放着这位大人的尸身。

为此民间还出了许多话本。

有说那丞相根本没死,不过是死遁了,只为做皇后的裙下之臣。

此类话本最是畅销。

后被蓁蓁差人买下,故意挑出一页最露.骨的,念给某人听。

念得那人是一个面红耳赤,气急败坏。

此是后话不提。

地宫中。

“今天,本宫见到了明琛。”

她带了两壶酒,是从宫外买来的杏花酿,在男子面前摇了摇,笑意盈盈,看上去心情很好。

“大人来喝两杯?”

白雨渐放下医书,淡淡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