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朱蒂,一个是卡迈尔,是赤井秀一在FBI的老搭档。
他们穿着防弹服,登山帽也是同样的材质,由于这是秋天,穿得厚实也不算扎眼。
他们站的位置很有讲究,不仅可以支援另外一个人,也随时能够找到掩体,躲过木仓击。
“只有两个人?”黑泽冷笑。
就在琴酒以为黑泽准备一脚油门踩上去时,黑泽忽然放低了座椅,然后身手灵活地爬到了后座上。
“……”
琴酒还没反应过来,黑泽已经挤到了他身边。
黑泽无视了琴酒下意识抵过来的木仓口,用唇语说:伪装。
琴酒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黑泽的意图,他差点扣动扳机。
身躯紧密地挨在一起,哪怕什么都没做,心里也迅速升起异样的感觉——这太正常了,对于一个不乐意与别人接触的人来说,总是免不了格外敏感。
熟悉的气息、近在咫尺的心跳……
黑泽伸手插.入琴酒的长发,落在后颈上。
这是一个要害。
车里的气温陡然上升。
黑泽脱下外衣,拉低衣领,从箱子里取出那顶红色的长卷发给自己戴上。
他压在琴酒的身上,完全遮挡了琴酒的脸,又把琴酒推到座椅上,借助车厢的暗角遮掩琴酒的头发。
黑泽的左手握着木仓,垂在身侧。
他整个人都是靠着左边发力,微微支撑着的,这样也可以避免压到琴酒的伤口。
但是从外面看来,就像是披着衣服,懒洋洋躺在情.人身上。
琴酒一直没动,也一直在忍耐,他跟黑泽一样死死地握住木仓,只不过他想对谁开木仓就真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停车场外,拿着手电筒的卡迈尔正在往这边走。
“十点钟方向的那辆车有动静,OK,我正在检查。”
卡迈尔走过来的时候,黑泽已经低头吻住了琴酒的唇。
没有任何过渡,舌头直接滑入了口腔。
细微的水声、压抑的呼吸、灼热的空气……
黑泽的右手按着琴酒的后颈,像一个迫不及待的索取者。
欲.望无法伪装。
当手电筒的光亮照入,黑泽与琴酒同时睁开眼睛。
后背的战栗发凉感在提醒他们,有一个狙击手正用木仓口瞄准了这里。
琴酒把自己的上半身完全隐入座椅的角落,而黑泽离开他的双唇,伏在他的身上,流连在脖颈与胸口的位置。
动作缓慢、慵懒,像是刚睡醒。
赤红色的长卷发盖住了他大半张脸。
黑泽能清晰地感应到狙击手的位置,所以他从容地控制着这一切。
理智和欲|望分离。
伪装与真实混淆。
那亲密无间、迫不及待想要嵌入彼此躯体的动作是完全真实的,是本能反应。
黑泽悄无声息地松开握木仓的左手,伸入琴酒的衣服之中。
他要让远处的赤井秀一从瞄准镜里看到这一幕。
如果两个人都藏着一只手始终不露出来,肯定会引起赤井秀一的怀疑。
“……没问题,是真的。”
卡迈尔结结巴巴地说。
刚才那对车0震的年轻人他没觉得怎样,可是这里的两个人动作并不激烈,却有种恍然忘我,沉浸其中的感觉。
出于谨慎,卡迈尔并没有靠近这些车辆,只是站在几米外的地方用手电筒照一照。
朱蒂也走过来看了一眼,她立刻变得比卡迈尔还不自在。
手电筒的光亮消失了。
卡迈尔与朱蒂走远了,琴酒却没有立刻推开黑泽。
因为那种芒刺在背的感觉依然存在……
赤井秀一没有完全放弃怀疑,他有直觉的。
现在,轮到赤井秀一的直觉与理智交战了。
他在冰冷的风里,一动不动注视着那辆平凡无奇的福特汽车,看着车身微微起伏。
一个狙击手的耐心有多好呢?他可以一直等到天亮。
可是现实却没有那么多时间给赤井慢慢消耗,在他的地图上,还有两个可能的怀疑目标。在静默无声地等待了二十分钟之后,那辆车的起伏才停止。
车窗似乎被打开了,有人想要换掉里面浑浊的空气。
然后一个烟头被丢出来。
在狙击木仓的红外线辅助下,那两个人仍然靠在一起,体温略微高于常人。
“……看来不是。”
赤井秀一的理性思考打败了他的直觉,他觉得GIN不会做这样的事。
而且GIN作为顶级狙击手,肯定能感觉到被人瞄准了,更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还有欲0望与人缠绵。
“走吧,朱蒂,卡迈尔,我们去下一个地点。”
停车场。
琴酒黑着脸整理衣服。
“你太冒险了。”琴酒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车里弥漫着淡淡的腥味,这几乎可以预示着这辆车的结局——被彻底清理之后焚烧、炸毁。
“如果赤井看破了呢?”
“他不会,他有跟我们一样的毛病,太过傲慢,又过于理智,只相信他自己的判断。”
黑泽的声音微微沙哑,他捡起车厢底部的木仓,扔掉假发。
至于那个烟头,他完全没抽过,只是点燃了做一个幌子。
“我敢这么做,就是赌赤井不敢随便开木仓……好了,我们该走了。”
黑泽若无其事,好像那个跟自己互相帮助(还是在宿敌眼睛底下)的人不是他,就很洒脱,无所谓。
“你赌输了,关于波本与赤井谁会先出现在我们眼前。”黑泽耸肩。
“……但我们没提这种赌注。”
杀气凌迟着黑泽的背部。
黑泽反问:“你不喜欢?不要伪装,要说实话。”
琴酒冷漠地举起伯|莱|塔:“你可以闭嘴了,开车只需要手跟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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