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宫地真衣扯下了撞入顶部的脑袋,那张干枯的可怕脸庞往下一压,正对上了他。
“蝼蚁,以为得了点天机就能起飞,可是别忘了,蝼蚁始终是蝼蚁。不过我还得感谢你,解放了我。”
它那巨大的眼窝里满是碧绿色的眼球,眼球表面散发出金属的光泽,给人一种难言的惊悚感。
而它的声音也没有任何情绪,仿佛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存在。
绪方直树自然看过这样的眼睛,只是那时是从雕像上看到的。
苍蝇一般的眼睛。
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却有一种锋利的味道,仿佛只要被它看一眼,脑袋就会呈锯齿状掉落。
这样的念头刚一出现,绪方直树突然发现前方的水流出现了一点变化,立马提着银剑一挡。
只听见“铛!”的一声脆响,剑锋出现了一道缺口,火星飞溅。
感受到剑锋上传来的可怕大力,绪方直树可以肯定,只要自己再慢上半拍,极有可能会失去脑袋。
对方,能把自己产生的感觉变成现实?
这绝对不是人能拥有的力量。
正如它所说,自己只是个蝼蚁。
“嘿嘿,我的容器碎了,我会找到新的听话的容器,比如你的学姐,她可是真的很适合当容器呢。而你,什么都做不了。
我会放过你这只蝼蚁,然后让你亲眼看见什么是绝望。”
那本来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在这时突然变得阴险猥琐起来。
眼看对方重新抬起了脑袋,就要离开这里,绪方直树扭动了一下脖子,说了一句话。
“哦,是吗?”
随着这几字一出,旁边的水流都荡漾开来,整个地底空间的水流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扩音器,让他的声音变得格外清晰。
宫地真衣那巨大如血色骷髅的身体愣了一下,然后绪方直树的声音就再次响起——“容nima的器,看老子把你连你这破地方容进装满粪便的**里!”。
嘭的一声炸响,如晨钟暮鼓,整个水泥管道直接崩毁,狭窄的屋子被撕开了一道大口子,冒出了一只巨大的液态手掌。
啪的一声,那冒着蒸腾热气的手掌握住了血色的干瘦脑袋,紧接着,又是一道轰鸣的声音响起。
吼!
一条水龙拔地而起,以非常狂暴的姿态冲向了这魔物的下颚。
只听见轰隆隆一阵闷响,仿佛闷雷落下的声音,宫地真衣的本体向上撞去,系远町私立医院的建筑裂跟着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水流飞涌而出。
紧接着,覆盖在它脑袋上的巨大手掌往内一挤,嘭的一声炸裂了,远远看去,那些流动的水流像是她嘴巴装不住溢出的一般。
结果它的躯体还没停止往上撞击,空中早已等待的水龙已经咆哮着往下坠来。
直到此刻,绪方直树才算完全发挥出了自己的实力。
他今天的能力是水神,神怎么可能这般不给力。
砰!砰!砰!
空中的几条水龙迎面落下,有一条径直贯入了宫地真衣的嘴中,远远看去,它的脸已经变形。
之后,无数水龙从河水中拔地而起,往这里汇来,一时间,那条河流的水都近乎被抽干了。
地上是翻涌的水柱,天空中遍布着咆哮的水龙,这画面恐怕和神话故事中的“水淹陈塘关”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一过程中,宫地真衣一直想说话,但是绪方直树偏偏不给它这样的机会。
口bao一旦开始,就没有结束的意思。
之后,没机会说话的宫地真衣就听见了绪方直树的声音,如雷贯耳。
比他声音更先来到的是那恐怖如炮弹一般的水流拳头。
“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
随着绪方直树的声音响起,宫地真衣那巨大的身体直接被轰得浮空,整片空间遍布着呼啸的拳影,拳头炸裂之后,化作了一场磅礴的暴雨。
绪方直树越轰越快,越轰越快,暗沉的天幕下,全部是那如炮弹般的拳影。
这边的拳影还没散去,高空中的水龙已经接连落下,在这样连绵恐怖的夹击下,整个医院的建筑变得千疮百孔,到了后面,轰隆隆径直倒塌了。
那些之前劫后余生的毒蛇,如今死得更惨,直接被轰成了肉浆。
那种可怕的撞击声以及“欧拉声”足足持续了十分钟之久,附近的那条河流也一直处于干涸的状态。
上下游的水流还没来得及补充,瞬间又全部都被征用了,一滴不剩,裸露在外的河床看起来就像是一片长满了绿意的草原。
在绪方直树已经不知道自己欧拉了多少下,空中的水龙也不知道落下了多少条,狂暴的雨把地面都冲得下沉了一截之后,那看起来仿佛无坚不摧的宫地真衣,身体终于出现了不少裂纹。
绪方直树喘着粗气,头冒蒸气看着这一幕,嘭的一声,随着一道水流冲天而起。
“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
一时间,拳头以更加密集的方式冲出,伴随着绪方直树宛若rap般的声音,很有节奏感。
是的,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了这一种声音,这两个音符。
宫地真衣那高大的躯体被连到了近百米上的高空,根本落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