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已经不在许久了。

久到甚至让维尔戈开始记不清他的长相，久到自己永无归期的潜伏任务都逐渐形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适应。

但今天，他似乎又看到那道站在垃圾堆顶端的人影。

维尔戈怔怔地盯住罗，鬼使神差般点评道:“你很像一个人。”

罗先是一愣，这句话他听人说起过，还不止一次。

那个喜欢肆意狂笑的旧主，不止一次的告诉过他:“你与我很相似。”

这些年罗也问过柯拉松先生为什么多弗当年会决心收留自己，也逐步懂了很多以前一直不明白的东西——

让多弗朗明哥决心收留自己的，不是因为他缺乏一个不怕死的工具，而是看到了儿时的自己。

“我知道，我曾被他收留过。”罗皱起了眉头打量起这个战斗英雄，心中开始揣测起来【莫非他曾与多弗朗明哥有什么深仇大恨?才能一眼就从我身上看出那家伙的影子。】

多弗朗明哥在罗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同样破坏着冷漠而吃人的世间，在无尽的绝望中希望摧毁一切。

而在童年便与多弗朗明哥相识的维尔戈则从罗身上看到了更多的相似之处，一样的天赋过人，一样的思维敏捷，一样的冷静沉着。

当年在得知多弗身死后，初代红心本打算解除蛰伏去寻找报仇的机会。

可这些年过去了，他不是没有碰见过罗西南迪，二代红心却没有选择揭露他，如同陌生人般擦肩而过。

至于是为什么，维尔戈一直没有想明白，冥思苦想最终憋出了一个稍微合理的解释:出卖亲兄长的痛苦让罗西南迪决心将这份愧疚还在仅存的大干部身上。

适应感让维尔戈不敢置信，那种陌生的归属感更是让他惊恐不已。

他怕，怕自己忘记了曾经的使命，怕自己忘记了本来的身份。

怕忘记自己本是堂吉诃德家族最高干部的一员。

他告诉自己这些远征军老兵每死一个，他该感到一分复仇的快感。

可当五军之战爆发，这些年里与他朝夕与共的老家伙们纷纷倒在了前方，维尔戈惊讶地发现自己内心却没有品尝到一丝快意 。

这些平时一起斗殴，一起酗酒，一起被罚的家伙，高歌着战死沙场，只给维尔戈留下了一道道再也回不来的背影。

唯有满腔的暴怒与杀意倾泻在万国的饼干士兵身上。

没有人可以想象卧底的内心压力，也没有人知道卧底的心中的煎熬。

无人倾诉，无物寄托。

恍惚了真实与虚伪界限，维尔戈不清楚自己是不是还在演戏，在军团这些岁月让他体会到了不同海贼群体的快乐与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