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后生崽气得浑身直颤,萨卡斯基终于停下了激将。
毕竟,他此行的目的并非是为了来气杀对方。
“七武海,啧啧,老夫真没想到像你这种与海军有着深仇大恨的家伙,会接受世界政府的提议。”赤犬言语中透露着显著的鄙夷之色:“卡塔库栗,你的傲骨似乎被掰断了呢?”
这位穿戴深色牛仔裤,着一双有刺黑色长靴的七武海成员,闻言面色晦暗不定,最终长叹了一声:“我不奢求你的理解,也不渴望家人们的原谅,不论夏洛特家族剩余的成员如何看待我的行径,我都坦然接受。”
往昔那些围绕着自己的弟弟妹妹们早已逝去,而今仅剩他伶俜一人。
“但我并不后悔做出加盟七武海的决定”卡塔库栗回想起与世界政府交易的内容,不禁长松了一口气:
“如果这是一份沉重的诅咒,那我一力承担。”
尚未被抽去影子羁押在深海大监狱的弟弟妹妹能换取自由之身待在他身边为世界政府“将功赎罪”。
已经被夺取影子的克力架尽管只能蜷缩于饼干士兵制造的密闭空间里,但好歹能于午夜十分与他在甲板上共享茶歇,而不是在因佩尔顿监狱里蹲着捡肥皂。
这已是卡塔库栗能做到的极致,舍弃了颜面,舍弃了尊严,活得像一条不被所有人认可的狗。
不曾料想,萨卡斯基竟然抬手送上了掌声:“像你这样的男人,竟然会舍弃一切,定然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吧?若抛开身份的对立,老夫还挺欣赏你这种家伙。”
这句话是萨卡斯基的由衷之言,抛开对海贼的偏见,仅从一个家庭顶梁柱的角度来看待,卡塔库栗甚至值得他去学习。
“...赤犬,即使有你的认同,我也不会对你道谢的。”沉默了半晌,卡塔库栗勉强开口,言语之间难免有些辛酸与艰涩。
同船的其他兄弟姐妹对他的“背叛”冷漠相待,更知晓兄长苦衷的克力架却在阴影下活得人不人鬼不鬼。
同行的海贼们带着误解、以为卡塔库栗加盟七武海不过是贪慕权柄而鄙夷他,作为战胜一方的海兵们讥讽他,五老星更是捏着软肋将他驱使地如同将猪狗一般。
唯有当年的死敌,却在由衷击节赞叹他的风骨。
何其讽刺?又何其悲哀?
燃烧军团的军团长认真地注视着这个仿若背负一切的男人:“卡塔库栗,【守护】的滋味怎么样?”
“我不知道,”被问得有些失神落魄,可最终卡塔库栗眼神中的悲怆、愤怒、犹豫、化为了无尽的温柔:“但这一切,都值得。”
这一次,萨卡斯基再次鼓起掌来,
他对这个答案感到十分满意。
不被世人理解的,何尝只有卡塔库栗一人?
“你瞧,海军与王下七武海还是拥有着部分共同的话题。”性格嗜血的军团头号杀胚说话间,给自己点上了一支雪茄。
谩骂、指责,远征军那铁血的手段为其遭置了诸多恶评,作为其魁首的赤犬,于民间的口碑也向来褒贬不一。
老 狗、疯 子、奥哈拉杀人狂,不乏有媒体小报将他塑造为藏匿于正义之下的冷血刽子手。
人们希望看到的,是一个伟光正大英雄,而不是一个黑色行动专家、而不是一个饱受诟病“污绩斑斑”的军旅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