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了障猫的存在,所以使得原本让羽川翼精神紧绷着的羽川翼义理上的父母,在春假的时候就已经住了院,但是也许是习惯的原因吧,直到现在,羽川翼依旧睡在楼梯的匣间的小位置里。
整齐地将杂乱地盖在身上的被褥叠好,羽川翼走进了浴室。从洗手台上的镜子里面反射出来的是,衣着不整的黑发少女。睡前随意穿在身上的白衬衫已经在昨天晚上的追逐战中变得脏兮兮的,连同着精心护理的长发,也变得黏糊糊的有些难受。
——障猫吗?
从春假的时候突兀的出现在了羽川翼的生活里的怪异——障猫。一如它的名字所言,原本就是猫的怪异,无尾白猫的怪异,会装作是事故的原因魅惑他人来帮它收尸的恩将仇报的怪异。然而,障猫本身也并非是高级的怪异。
当然,这些都是羽川翼从各式各样的课外的课本上了解的奇奇怪怪的知识。
本来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然而却没有想到,所谓的怪异,便是这样轻而易举地依附了上来。
原本是很低级的怪异,所以被依附上身应该也是属于可以掌控的事态的。
然而怀揣着这样的想法的羽川翼,很快就发现了,事情其实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障猫的话,在依附羽川翼的时候,似乎是与羽川翼自身的性格,或者说是负面意识之类的东西结合在了一起,从而异变出了新种的怪异。或许名义上还可以称之为障猫,但是却可以使用羽川翼丰富的知识,拜此所赐,障猫才能在忍野咩咩的数次围剿成功脱身。
虽然性格上是不着调了一些,但是怪异专家依旧是怪异专家,哪怕是用着小手段成功脱身,也依旧免不了一身狼狈。
羽川翼褪下了穿在身上的白衬衫,然后,站在镜子前的羽川翼,看到了,出现在镜子中的高挑妖娆的穿着黑紫色的蕾丝内衣的自己。
即便是一贯性格恬淡的羽川翼,在看到自己自从买了之后就一直悄悄地放在衣柜里不敢拿出来穿的的内衣被障猫这样随随便便地翻了出来,然后在夜晚的时间里穿在身上也是不由得有些羞恼。
这样的情绪只是一闪而逝,羽川翼很快就调节好了自己的呼吸,她抿着嘴角,打开了浴室里的灯。
不是很刺眼的白炽灯的灯光从顶上笼罩了整个浴室,羽川翼慢慢地褪下自己身上所剩不多的衣物,随后她开始洗澡。
冰冷的水珠沿着黑色的发丝溢流而下,顺着修长的脖颈,路过高耸的峰峦,将羽川翼整个人都包围在冰冷的水气之中。她低下头,紧接着,她看见了,在积蓄起来的大片大片的水渍,出了少女娇嫩的身姿之外,还有的,就是如同怪异一样不停地闪耀着妖冶的红芒的猩红瞳孔。
羽川翼第一次认识到障猫的存在的时候,是在埋藏了障猫的尸体之后的第二天晚上。
那天晚上,没有任何征兆的,在羽川翼的父母之间,陡然爆发了很激烈地争吵。争吵的声音越来越激烈,甚至激烈到了坐在楼下正厅学习的羽川翼都能听得到父母之间相互伤害的恶毒的言语,伴随低声的啜泣和愤怒的喘息。
然后,大概是为了让自己好过一些,或者是下意识地寻找一个发泄点,没有任何缘由的,羽川翼的义理上的父母亲,便将自己的矛头聚焦在了羽川翼的身上。
并非是血缘上的亲近关系,而只是处于法律义务上的义理的别人家的孩子,而且在这样支离破碎、充满了争吵的家庭之中,却是孕育这样的一个性格温和严谨,一丝不苟,完美的优等生性格一样的孩子。
这样想来的话,与这样的完美的人格生活在了一起,会感到自卑也是正常的事情吧,会将自己的怒火毫无理由地蔓延到那样的人身上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吧。
怀抱着这样的想法,比着以往更加激烈地争吵和埋怨爆发了,狰狞的嘴角肆意地喷洒出了埋藏在心中已久的恶意和愤恨,恶毒的言语化作尖利的匕首,在羽川翼苍白的人格上刻下一道又一道的细小地伤痕。
羽川翼哀鸣着,痛苦地嘶吼着。
然而,这一切,却是被自身的理智深深地压抑在内心里,所剩下的,只有自己构筑在内心外面的,如同瓷娃娃一样完美而坚硬的外壳。
“这样是不对的哦,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