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君看向水神，水神理直气壮道：“那些仙人又不会弄好吃的，我才没兴趣了解，总之是一群神神秘秘的家伙。”

“对了，我听说曾经有一个仙人堕落变成了妖怪，然后被一个叫翠子的巫女给杀了。”座敷童子想了好久终于找出点东西。

他们在前面闲聊着仙人的话题，沿着小溪，进入山谷中，鸟头妖怪背着一口大锅和一堆行李走在后面。突然的，水神跳到小溪中溅起一阵水花，浅浅的溪水不到水神的小腿高，她一弯腰，抱起一个半张脸大的桃子，“哇，好大的桃……呃，好恶心的桃子啊！”

眨眼间，看到桃子另一面的水神，表情变得无比嫌弃。

能让水神都嫌弃的桃子？程小君倒是好奇了，走过去一瞧，粉色的桃子，看起来非常饱满，不过他很快看到桃子的另一面，长着一张人脸，表情看起来十分痛苦……确实很恶心。

“这是人面果啦。”座敷童子倒是毫不意外，“是一种妖树长出来的果实，以人类为养分，吃掉一个人能够结出一个果实，果实看起来和人的脸一模一样，有着口鼻眼睛，不过好像不能吃……这座山上的妖树是桃源仙人种下的。”

“这么说这个桃源仙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咯？”水神嫌弃地丢掉了人面果，在水中狠狠地搓洗着自己的手。

座敷童子道：“现在这个时代，随便一场战争，到处都是死人的尸体，妖树的肥料要多少有多少，没听说桃源仙人杀人。不过拿死人的尸体当肥料，确实有些不道德……”

“仙人哪有什么道德不道德，仙人和你们这些巫女法师除妖师不一样，你们虽然有力量，不过还是把自己当作人，还会斩杀作恶的妖怪保护普通人，那些仙人早就不把自己当人了。”前面的云雾中一个背着弓箭提着山鸡和野兔的男人走出来。

男人满脸胡渣，一头凌乱的黑发，在脑后绑个小辫子，身上穿着深灰色的粗布麻衣，整个胸膛都露出来，看起来十分沧桑。

座敷童子好奇道：“这话怎么说？”

“今年村子出现了瘟疫，病死饿死了很多人，那个桃源仙人明明有能力治病救人，也能变出很多食物，可不论我们怎么哀求，仙人就是不管我们。”男人脸上悲伤的表情一闪而逝，“不管我们就算了，可那个仙人还经常下山，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捡走村民的尸体，拿到山上去喂妖树……根本就是把我们看成了肥料。”

“我听说，仙人不能染红尘，一旦管了普通人的事情，就会变成妖怪……”座敷童子说着，却听到男人的冷笑。

程小君沉吟片刻，对那个男人说：“你的村子在哪里？瘟疫结束了吗？我懂得一点医术，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去看看。”

“那可是瘟疫，你真的能治？”男人满脸的狐疑。

程小君说：“瘟疫有很多种，有的能治，有的不能治，在没看过之前我没办法保证，不过……我不收钱，看看不亏。”

如果是一个郎中说看病不收钱，男人可能会怀疑那个郎中有什么目的，而一个巫女说不收钱，他还是相信的。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男人带着程小君他们到了自己的村子。

这是个依山而建的小山村，这个战乱的时代，日本的村子大多都差不多，基本都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男人少女人多。

而这个村子则更加极端一点，一路走过，程小君看到了一栋栋的空屋子，整个村子显得一片死寂，只有少数的人在劳作着，那些人的表情看起来十分的麻木，像是僵尸一样。

“因为害怕传染，病人都集中放在村子的东口，我们这些没生病的人每天就去弄吃的，不过能劳作的人太少，根本没办法养活这么多人，生病的人都只能熬着，死了很多……”男人带着程小君到了村子的另一边，看到感染瘟疫的人。

程小君蹲在一个病人面前，用手掰开病人的眼皮，又掰开病人的嘴巴，做各种基础检查，男人一看立即道：“千万小心，这个瘟疫会传染，最好不要碰触病人。”

“没事，我有办法隔绝瘟毒。”程小君淡淡道，他这个用骨灰和墓土烧制出来的身体，什么瘟疫都不怕。

程小君一个个检查过去，对他们的症状有了大致的了解，对瘟疫的种类也有猜测，不过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太差，他不能保证能治病，况且这些人不仅仅感染瘟疫，还有很严重的营养不良，如果不能及时补充营养的话，恐怕有药也难以治病。

毕竟这个时代没有特效药，草药治疗，很大程度依托于病人自身的免疫系统，充足的营养是必须的。程小君将自己的钱袋丢到鸟头妖怪的手中，说道：“你去最近的城里，把这些全部换成粮食和肉食，尽快在明天天亮之前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