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不用听声音,只凭拉衣领这个力道,除了夏彦的母亲不作第二人想。
“好快啊……”夏彦从母亲的手指下面脱身,把被勾得变形的衣领重新理好,“一下车就冲到教堂后面来了吗?前面那些太太们,可都盼着跟您说几句话呐。”
“那个不急,婚礼过后的宴会上再说都来得及。”沙树松开手指,“我是过来看看小夏彦你的情况。”
“我?我好得很啊。”夏彦满脸无奈,“我有那么让妈妈不放心吗?”
“是有点。”沙树捏着他的鼻子,“不过看到之后就放心了。大概是身为母亲的天性使然吧,总觉得不过来确认一眼,就有些焦虑。”
夏彦再度挣开母亲的手,揉了揉鼻子,“谢谢妈妈关心,如果没有顺手捏我的鼻子就更好了。”
“你今天太得意,鼻子翘得有点高。”沙树说。
“好吧。”夏彦无法反驳这个事实。
沙树回过身,看了眼已经没有人的走廊,“刚才那个女孩,是入须家的小冬实吧?”
“是她没错。”
“怎么跟你在这里说话?”
“刚从有栖的房间里出来,在这里碰到了,就寒暄了几句。”夏彦说。
“是吗。”沙树从那头收回视线,“小有栖那边我就不过去了,省得打扰你们两个人。别胡闹哦,那套婚纱可没有备用品。”
“有跟自己的儿子说这种话的母亲吗。”夏彦眉心轻拢,抬手捂住下面半张脸,“还讲得怪隐晦的。”
沙树别开视线,得意地笑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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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原夏彦一向是主张有备无患,无论面对大事小事,总会有一定的心理准备。
唯独今天,他觉得自己做多少心理准备都是不够充分的。
尽管在脑海里构想了无数次坂柳有栖穿上精心定制的婚纱会是什么模样,可到了亲眼得见的那个瞬间,清原夏彦仍旧感到自己的心脏好像漏了几拍。
在他木讷地踏进房间的同时,其他人也都非常看场合地离开了这个房间,最后出去的彩夏还及时地把门从外面带上了。
“怎么了?巧舌如簧的清原夏彦先生,看到我的这身婚纱,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终于从有些飘飘然的状态中回过神来的夏彦,咳嗽了一声。
“还能让我说什么。”夏彦垂下肩膀,“我还是第一次觉得语言这种东西是如此的无力,说得再多,也无法准确地把此刻内心感受的万分之一表达出来。”
“我想也不用了。”有栖看似漫不经心地用手拨弄着婚纱蓬松的下摆,唇角带笑,眉边含春,“光是看到你那副破天荒的呆瓜脸,我就已经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