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告诉雷电芽衣，凡人的剑术只是“人”用来对抗“人”的东西，所以当你的对手上升到“非人”的概念的时候，凡人的剑术就失去了效果。

短短一句话，当初他为了领悟这个道理，花了一百七十一年又四个月。

雷电芽衣的幸运在于她本身也是“非人”，无论是作为女武神还是律者，所以她要对抗“非人”只需要努力就可以了。但宫铭呢？他自始至终就只是人类而已。

人类是有极限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道理。

所以即使是赌上一切的今天，说起战斗力，他也只是能和姬子持平而已。

五百年的积累，五百年的执念，加上不老不死的身体，近乎无限的血条。

一切的一切加起来，不过是相当于一个天命一个A级女武神的战斗力。

当初被奥拓称为“天命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女武神”的卡莲达到这个层次的时候，甚至不到16岁。

所以他才必须坚持，必须强硬，必须把握住每一个机会，必须冷血，必须学会掩饰自己，必须用好每一分钟。才能在最后做到自己想做的事情。

所以他才一副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所以他才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他像是一个输到崩溃的赌徒，在所有的一切都被压上赌桌然后失去了之后，孤魂一样游走在人世间。

—

他愣愣的看着面前的窗子，愣愣的看着面前的树木，愣愣的看着眼前的阳光，愣愣的感受着勾住他脖子的手臂，愣愣的感受着抚摸着他头的手。

他感觉自己突然喜欢上了这些和姬子相互嘲笑的日子、和德丽莎互相甩锅的日子、和琪亚娜互相打闹的日子、和布诺妮娅一起辩论最后搞的一团糟交给芽衣来收拾的日子。

他恍惚间想到一句话，原话他已经记不清了，他看过很多书，但是这些记忆就和很多重要不重要的东西一样消退在了时间里。那句话大意是：

人生总有一些什么有意义的事情都没做、荒诞到甚至听起来接近于浪费人生的下午。但你总会希望这样的下午能够更长一些，更多一些，永远都不要结束。

什么嘛……我怎么可以……这么软弱呢……

他自嘲的笑了笑，挣脱了姬子的手，伪装好表情，装出一副带着一分好笑两分无奈三分担忧四分关切的语气，轻声道：

“以后少喝点酒吧，你的身体，还是千万要注意才是。”

然后他不等姬子回答便转身走出门去，觉得自己真是个绝世的演员。

第十五章 回忆与夕阳

……

“来，小奥拓，笑一个嘛。”

“滚啊，变态！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老师啊！”

“别急啊，别急啊。欲成大事者必先平心静气懂不懂？来，这个女仆装也试一下。”

“你这个变态给我死远点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