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个瞬间，他下意识的认错了人，将面前的少女当成了……

“……”

他沉默了一会，然后自嘲的笑了笑。

他抬手摸了摸少女的脑袋，睡着了的少女在睡梦中微微拱了拱脑袋，在他掌心中蹭了蹭，然后又缩成了小小的一团，像是一只安静的白猫。

宫铭轻叹一声。

或许是刻意设计，或许只是巧合，这个女孩身上实在是留下了太多的属于过去那些人的印记，白日里她性子热闹 和先人不同，或许还看太不出。但是此时安静下来，这些印记却是凸显了出来。

此刻在宫铭的眼中，她的侧颜像极了她的母亲，然而若是换个角度，又满是那个女人的痕迹。

“你是一枚新的棋子吗？”宫铭满是复杂的看着她，微微张开口，轻声问道。

回答他的只有少女微微的呼吸声。

“其实我不是特别明白为什么是你来到这里的。这不太像是奥托的算计。作为棋子的话明明那一位才是更好的选择，无论是从意义上还是从对塞西莉亚的相似上……”

“当年你的事情……其实我是知道的。当年那两个家伙动静闹得蛮大的，但是我当时并没有出手。无论是当时齐格飞和德丽莎想要带走那一位，还是后来那个家伙带着你流浪，其实我都是知道的，但是我都没有做什么事情。”

“这个选择，西伯利亚之后我心有顾虑是一个方面，无能为力也是一个方面。但是不找借口的话，其实更多的原因还是我自己不愿意出手吧。”

“无论是当年的你，还是齐格飞，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不是你的话，如果是那一位的话，我自然是会出手的。可是你不是啊。我昔年欠卡斯兰娜家族的东西我已经还了五百年早就还完了，无论是你，还是齐格飞，又是我的谁呢？我可以不在乎的，我可以铁石心肠的。毕竟我已经活了这么多年了，毕竟我曾经就是以这些出名的，不是吗？”

“可是我发现我做不到啊……”

“人一旦老了，就喜欢回忆往事。以前看的开的东西，如今反倒是看不开了。”

“或许我真的是活了太久了吧……这五百年来，倒是越来越受不住这些温情的东西了。”

“这样想，我当年就不该接受那一个病人的。我不该赌这一场的。我当年真的以为我可以赢的，我以为我是不会软弱到这个程度的。”

“我竟是忘了，我早就老成一段枯木了啊……”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柔意，按在少女头上的手揉了揉，弄乱了少女原本就不怎么整齐的头发。

看着少女在梦中下意识的皱了皱好看的小鼻子，宫铭轻轻的笑了。

“罢了罢了。”他收手起身。

“世间纵横博弈之事，下谋伐兵，中谋杀人，上谋攻心。这当初还是我交给奥托那孩子的，没想到到头来倒是给他用在了我身上。”

“当年那场赌局，我确实是输了，输给了奥托也输给了塞西莉亚。我承认，也耍赖不了。”

“我输了心了。”

然后他自嘲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