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红唇轻启。

“我是荒。”

“……”宫铭沉默了片刻，直到见那个巨大的火狐有要跃过他离去的趋势，才轻轻的开口问道。

“那么接下来，神明阁下。您要做什么呢？”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轻的仿佛呢喃，在这炽然的火海中仅仅是一瞬间便被那些霹雳啪嗒燃烧着的声音所掩盖了。但是即使是这样细微的声音。也仍然清晰的传入了他想要让她听见的那个人的耳中。

那个火狐的动作停下了。

“我原本以为凛的死，应该归罪于那个神明。但是现在既然我就是神明的话，那就已久应该归罪于那些凡人的愚昧了。”

“他们欠了我罪，必以罪罚之。他们欠了我血，必以血罚之。他们念诵我的名，却犯下了冒犯我罪孽，那么便要将他们诛灭，以正我的名。”

“那么之后呢，杀光他们之后呢？”

“之后？”她看着宫铭的目光怪异。“我是神明，自然是行神明应为之事。”

什么是神明应为之事？无非是……崩坏，以及死亡。

“好吧……”

宫铭轻叹了一口气，像是放弃了什么可笑的念想，然后脸上的表情眨眼间便消散了，变得面无表情，语气也恢复了淡漠。

然而那淡漠之中，却有钢铁和荆棘在燃烧。

“那么，我就要阻止你了。”

“阻止我？”回答他的声音从高处传来，就像是它传来的方位一样充满了蔑视。

“人类，我愿意回答你的问题不过是因你见证了我的归来而赐予你的恩典罢了。我乃是神明，你纵然有些实力，但是终究不过是个凡人，又谈何阻拦我呢？”

她苏醒之前自然看不透宫铭的深浅，但是如今她已经归来，上个纪元第十二律者的律者核心正在她的身体里熊熊燃烧，正在和她融为一体。

她已经迈过了那道门槛，此刻自然能够看出宫铭那完整而坚强的躯壳之下，是满目疮痍，残碎破败的真实。

凡人吗？

宫铭感受着这个无力的身体，感受着以他的能力仍然不断在身体中做痛的伤势，感受着这个好像已经碎成无数块面勉强粘黏在一起的身体，在心底轻轻的叹息着。

的确，现在的我，也就只是一个凡人而已。

但是凡人也有凡人的坚持啊，凡人也有凡人要做的事情啊。

凡人也有……凡人要承担的责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