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托挑了挑眉。“为什么不知道？”

“从文件上的信息来分析。”听到奥托的问话之后，少女才继续说道。“目前的情况是我们设计了当前的局面，和逆熵的人心照不宣的达成了共识，将极东支部的人和尼古拉斯引入了我们设计圈子中……我能获得的信息只有这些。”

“所以如果主教大人的问题是【你对尼古拉斯布的这个局是怎么看的？】”她抬起头，用没被头发遮住的那只眼睛看向了奥托，但是很快又低下了。

“那么我的回答是，我不知道。”

“你们啊，还是太不了解尼古拉斯那个家伙了。”听到丽塔的说法，奥托轻轻的笑了起来。

提到那个男人，他稍微有些纤薄的嘴唇微微勾起，因为过于白皙而显得略微有些苍白的脸上的笑容满是阳光。

“那个家伙可比你们想象的要狡猾的多，所有针对他的行动，都要当成他布的局来应对才可以。”

丽塔不解。

“尼古拉斯那个家伙喜欢随口说烂话，经常说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奥托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味蕾被那微涩的口感刺激，脸上的血管在酒精的刺激下扩张显现出一种淡淡的潮红来，但是一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但是偶尔认真的时候也会说一些很有道理的话。”

“有一句话他是这么说的。”他摇晃着酒杯，透明的酒杯中鲜红的酒液随着他的动作轻轻的摇摆着，在灯光的照射下映照出如梦似幻的弧光。

“嗯，让我想想……【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发现人越是工于心计就越是会在不可预料的事情上失败，所以布局是没有前途的，唯有莽穿才是硬道理】。对，他的原话是这样。”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刻意模仿那个男人的语调，只是这样的话用他惯例那种看似优雅而从容实责冰冷而不带有一丝感觉的声音说出来的时候，展现在丽塔的眼里，就充满了一种诡异的违和感，像是冷笑着嘲笑整个世界的小丑。

“这句话的后半段是烂话无疑了，所以不用考虑。”奥托道：“但是前半段却相当有意思。”

“人类不是机器，然而就算是机器，再冰冷理智，拥有再庞大的据算量，也不可能观察到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信息，明确所有的变数。”

“所以这个世界上永远存在变数，永远会出现预料之外的事情，所以布置计划的时候就要留下余地，要留下腾挪周转的空间。越是精密的计划也就有越低的容错率，也就越容易失败。”

奥托看着他面前的这个女孩，轻笑着说道：“所以破局反制的关键，便在于寻找对方未曾掌握的信息，然后利用好这些信息。”

“至于如何判断对方有没有掌握这些信息，怎么利用好这些信息，那就是看决策者能力的地方了。”

他放下了酒杯，摇了摇头，“毫无疑问，在这个方面，我们这位尼古拉斯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人。”

丽塔仍然沉默着，没有话语也没有表情，好像对他刚刚说的话没有任何想要说的，甚至连看法都没有。

“来，丽塔，坐下。”他抬手示意少女在他桌前前方的位置坐在。但是那里空空如也，并没有什么凳子之类的东西。

于是丽塔从旁边的墙边搬来了一个座椅，坐在了奥托的对面。

奥托看着少女坐下，才继续说道，“你不是一直很想了解这个男人的过去吗？动用了很多权限查阅了很多资料什么的。最后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是的，主教大人。”少女很坦然的承认了，并没有试图隐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