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很慢的一刀,所以王泽言看的分外清楚。
终于,那只宛若白玉砌成的娇柔手腕轻轻做了个动作,将那探入溪水之中的无暇刀尖提了起来,扬起些许水珠飞向严阵以待的王泽言。
随后王清霁以手中无暇便带起了一阵微风,伴随着那几滴细雨落向王泽言的眉心,不急不缓正如柔风细雨。
一滴水珠渐渐在充塞了他的世界。
王泽言仿佛看到了一位强自说愁的少女,在微弱的烛光映照下听了一夜窗外的雨声,于天光破晓雨霁之时,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那扇窗户,嗅着新雨后的淡淡花香味。
那是开怀的宁静,也是些许的惆怅,更是不住的矫情。
最后,少女关上了窗户,瞥了眼一夜过去仍旧空白的宣纸,轻叹了声。
一切随着少女的一声轻叹结束。
王清霁收回了已经抵在王泽言眉心的无暇,转身将刀锋没入刀鞘之中,朝着于素铭点了个头,随后两人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座山谷。
“我觉得他不太行呢。”于素铭低声道:“你这个堂弟,在武道一途差的实在有点儿远,很可能明白不了多少。”
王清霁平静道:“看他自己吧,只要他稍微懂上一些,赢过那个陈元山只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刚那一刀,说来也是值得玩味。
自王清霁踏入九境以来,所经历过的战斗,基本都是依仗着紫厌红莲不讲任何道理的强横,将对手轻易击败。
无论是手持魔刀的陈灵纳,又或是一柄木剑的苏言,都无有例外。除此之外还有着不少的人都败在了她的剑指之下,没有任何一人能轻易抗衡这道纯粹的剑意。
即便是她,也在不知不觉间太过于依赖这一道剑意了。尽管前代剑圣有言在先,已经告诉了她这是一条通往天人的坦途,但她仍旧不想如此轻易的接受。
在三日之前,戒灵终于对剑意一事,给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若是决心要摆脱依赖,那就暂时放弃它吧。
戒灵传给了她一门十分怪异的秘法,让她把已经温驯了许多的紫厌红莲暂时封存起来,将其对自身的影响降至最低的程度。
而刚才王清霁挥出的这一刀,竟是她踏入九境以来,第一次以自己力量挥出的第一刀。
叶笙箫曾有言,陈元山的刀是细雨清风,于是王清霁也就挥出了细雨清风的一刀,而这一刀她自信后天之中无出其右者。
风月为己身,她是后天之中的至强者,随着她意愿而绽放的风月,自然也就是后天之中的无与伦比。
说自信也好,说自负也罢,反正未尝一败的王清霁有着如此骄傲的资格。
于素铭随口问道:“那要留下来看他能否赢过那陈什么吗?”
两人如今暂且还算是闲着,但这段时间显然不会太长。毕竟刚才已经得知帝魔宗仍旧蠢蠢欲动不肯罢休,不管是出于哪方面的理由也好,她们都没打算作壁上观。
王清霁寻思了会,答道:“留下来吧,毕竟他也说了可能还有会些藏着的老鼠,既然知道了,那总不能坐视不理。”
“那我们便在周围找个安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