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念日看着长得越发出落的潭边孤影,心里不由感叹了句,缓步行至其身旁,平静道:“你什么时候猜到的?”
王清霁微微转头,将目光落在旁边高大的身影上,轻声道:“说不上什么时候吧,这种念头可能诞生自我与陆伯伯一场谈话之中,也可能诞生自我知道了父亲和母亲曾经都是白玉京当中一人时,但真正坚定这个想法,大约是我脑海里勾勒出一个模糊的母亲形象时。”
“他们死去的时候,断然是没有可能将一切都计算在内的,那么只能尽量多的做出恰当的准备,来应付未来可能发生的状况。关于我很可能的叛逆,想必他们也考虑过这一点,所以留下一些东西给我,这是很大概率会发生的事情。”
“我有猜错吗?”
王念日洒然笑道:“自然是没有猜错的,否则我也不会千里迢迢的回到南琅琊,要知道海外那边的事情棘手着呢。”
王清霁看着他洒然的笑意,沉默了片刻问道:“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王念日坦然说道:“东西到我手的时候,只是嘱托我认真保管好。关于你的东西监守自盗这种事情我也做不出来。除了这嘱托之外,他们也没有其他的话留下来了……不过叔父倒是有些话想与你说。”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了不少:“以后有些什么事情,大可以找人商讨,不要再像离家那次一样不声不响的。这个家里头大部分人确实没有人情味,万事利益为先,可血性尚在的人也是有的,若不是如此当日离家一事单凭叔父一人也压不下来……话就说到这里吧,你生性聪慧,我也不需要再说些有的没得了。”
言罢,他取出了一枚玉佩,递到了王清霁的手中,便直接转身离开。
“这枚玉佩有什么用,叔父也不知道,你自己研究吧。”
话音远去,留下王清霁一人,在短暂的沉思过后,她便拂去衣上雪花,转身进入了屋子里头。
玉佩通体白色,握在手里有着一阵温润感,上面也没有穿上穗子,且玉佩也没刻上什么复杂的图案,只是留下了两句让王清霁困惑不已的残句。
“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
王清霁琢磨了许久,将玉佩摸了不知多少次,却也没找着什么可疑的地方,直到侍女提醒饭时已到,她才是叹了口气将玉佩放入怀中。
饭食过后,王清霁终于放弃了自己独自思索,与戒灵沟通道:“这枚玉佩有些什么用处,你能看出来吗?”
自龙舟山一战过后,被忽略了许久的戒灵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此时它哼了一声,假意斥道:“看不出,看不出,我大抵是不行的。”
王清霁无奈道:“你就非要耍些小性子吗?”
这将近一年的时日过来,她也看得出戒灵确实是有着自己的性格,而且性格颇有别扭的地方。从一开始坚持日常嘲讽,到后来的种种变化,明显是随着她的成长而改变了不少。也不知道她的父母是怎么得来的这枚戒指,其中藏有如此神奇的东西。
戒灵嗤笑道:“当初觉得我没用,现在事情没法解决了,就想起了我,这很不厚道呀。”
王清霁叹息道:“那你是想要怎么样,给个说法吧。”
戒灵怔了一下,懵然道:“我好像也没法拿你怎么样啊……”
王清霁忍不住笑了一声,莞尔道:“你什么时候成了这个模样,我怎么完全没感觉的?”
“有了……”戒灵沉思许久,说道:“倒是有个事情真要你办的,那天你面对的那个什么魔主,他的功法颇有些让我不解的地方,你到了先天之后走上一趟南荒,替我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如何?”
王清霁平静了一下情绪,说道:“先天就过去南荒走上一趟,你未免也太看的起我了,帝魔宗的老巢被你说的像是什么简单地方一样,且不谈那位魔主,就与肃雨君并列的那三位,也不是我一入先天就能应付的二流人物,若是我未来成就天人倒是可以替你走上一趟,只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之后了……换个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