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旁围观者心里哀叹一声,却也没有人敢于出言相助,反而是避瘟神一般着急离开。
王清霁不禁生出感叹,这等不讲道理的跋扈之姿,即便是她也第一次瞧见,也算是大开眼界了。
于素铭传音入密道:“我们只是不能暴露去天道宗的目的对吧?”
王清霁想了想,点头道:“确实如此,祖父交代的是让我们隐藏身份,不要让旁人猜到我们去天道宗。”
说话间,那最先上前的骑兵已然拔出了刀锋,口中咧开了难看的笑容,双腿一夹马肚便朝着三人冲了过来,闪着寒芒的刀锋朝着王清霁挥下。
不等刘夫子出手,那早已经按刀的于素铭一步踏出,在雨幕之中拉起了一道黑影,直接撞上了那奔驰而来的骑兵,那藏于雨披之下的无暇也不屑出鞘,直接以刀柄撞在了骑兵的心胸处,气劲迸发将其直接打下了马背,噗通一声倒在泥泞之中口吐鲜血,显然是活不成了,至于马儿也是哀鸣一声,赫然倒地。
迷茫细雨之间,于素铭飘然落地分外潇洒从容,即便此刻她戴着斗笠也挂着雨披不显容貌身段,可那气韵神态比之那嚣张跋扈的裴韵之显然超出了不止一个境界。
王清霁叹了一声,踏前一步阻下了正欲出手相助的刘夫子,说道:“这是我和舍妹的事情,还请刘夫子不要插手。”
她再言道:“萍水相蓬,刘夫子能出言相助我俩已是感激不尽,还请诸位离去吧,日后西南相见也是不差。”
刘夫子长叹了一声,率领众人转身离开,那背影在刹那间老去了十岁有余,甚是佝偻。
双方都沉默着,等待书院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唯有雨声依旧遍地。
直至消失那最后的车轮声也没了之后,官道之中才是有了动静。
于素铭问道:“裴韵之,你的底气从哪里来的?”
那郡主裴韵之本是盯着处于后方的王清霁,听了这问话才是将目光转向雨中的于素铭,理直气壮道:“抓拿帝魔宗贼子,人人皆有责任,何来底气一说。”
于素铭忍不住笑了出声,堂堂离恨天圣女被当成帝魔宗的人,如何不可笑?而这道轻笑声在清明雨中格外清晰,便多出了一些嘲讽的意味。
裴韵之好奇道:“你在笑什么?”
王清霁走至于素铭身旁,平静叙述道:“她在笑你没脑子,只得一副臭皮囊,就连皮囊也不堪入目。”
此言却是戳中了裴韵之的痛楚,她这些年里头最恨的便是这样的嘲讽,然而想到两人即将死去,心里的气也就平复下去了。
似是惋惜的摇了摇头,裴韵之平静道:“死到临头,也只能逞口舌之快了,本郡主也懒得与你计较。”
两人置之不理。
“师傅并没有让我隐藏身份。”
于素铭轻声说道:“最主要……我觉得师尊是无法容忍如此的窝囊的,虽说我学不来师尊的那般作风并且也不愿学,但是你能原谅我任性一回吗?”
她摘掉了斗笠,烟雨之中朝着王清霁展颜一笑,笑容之中略带歉意。
王清霁微微摇头,说道:“这不算是任性。”
得了这话,于素铭才是松了一口气。
“不就是个郡主,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