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她看了眼北面,问道:‘麓山那老夫子来了,随我去见上一面,如何?’
……
在那宫子濯到来之前,一位神色如千年霜雪不变的人刚好入了临安。
他眉目间曾经的哀愁之色已然消散一空,剩下的大都是些无有感情的寂寥了,唯有一丝难见的温和,代表着他仍旧是活生生的人,而非一柄冰冷的剑。
入城之时,他也驻步看了一眼那处湖上小居中的杀局,这场不如寻常那般动辄天地变色的厮杀,却他为之观望了半响,再是迈开自己的脚步。
那只有半边的月依旧不减明亮,霜色落在行者的肩上,映得他握剑的手更是苍白三分。
剑意凝成一线破开无边阴郁,月辉重落大地,秋风落下满城的枝叶,为彻夜不眠的繁华添上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蕴。
那一幕自然收入了陆真的眼中,而且他十分的清楚,很多人会伴着倾洒的月色来到这座盛名天下的城池,他只不过是其中寻常的一位罢了。
陆真没有太多的犹豫,就去到了那间坐落于穿城河流一旁的小院子,在听到了里头不时间的说话声后,他很是礼貌的叩响了门,道出了自己的名字,以及想要拜访的意思。
不消片刻,那穿着白衣的叶笙箫就打开了门,行礼之后将这位负有剑圣之名的男子请到了院子里头,歉意道:“此处简陋,还望前辈见谅一二。”
陆真没有回答,平静的坐在准备好的凳子上,如寻常人一般端起了那碗热茶,不急不慢的饮着,神情随着茶水流入腹中,渐渐解冻。
秋水等到了他放下那碗热茶后,问道:“师傅,你来这里的目的和秋山前辈一样吗?”
叶笙箫的神色略显怪异,这种相处方式实在有些超出她的理解。
不过想到挽剑池向来爱出些偏执的剑疯子,这事情细想下来也就不是那么的奇怪了,麓山为世间定下的礼仪规矩,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一剑之事,又何足挂齿。
陆真没有理会回答,他的目光落在那柄霜天晓角,微微蹙眉问道:“秋山颜,她把剑交给了你?”
秋水点了点头,平静答道:“是的,游历之中遇到了秋山前辈,然后她把这柄我用不了的剑给了我,让我参悟其中的剑道真意。”
听着这句话,陆真也就泛起了一丝笑意,温和道:“这是件好事情,你破死关之时已经将九景之法的影响去了个七七八八,走上了逆练的道路,接下来再努力一些,一切都会变得更好的。”
“至于你问我的事,我没有办法给出回答你,因为我不知道她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师尊怎么了?”叶笙箫蹙起了眉头,认真问道。
陆真指了指天上的月,又指了指远方,说道:“因为她斩开了这片天,所以那头有位世间用刀第二正在截杀一位术算无双的老道士,这代表着很多复杂的事情,可以说是一场大戏正式拉开了帷幕,你或许会喜欢这些事情,可秋水她不会感兴趣。”
月如霜,心更寒,问话的她忽然感觉那阵拂过身体的风,都带上了不可言喻的浓重杀机。
秋水沉默了一段时间,忽然问道:“师尊,你说的事情,难道是不久之后,秋末冬初的的立储之礼?”
陆真皱起了眉头,点头问道:“不错,但是你不应该会关心这种事情,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秋水认真答道:“因为王清霁,所以我要关心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