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笙箫离开了这种颇为暧昧的姿势,不再飘荡的安稳在高耸之上,她轻轻笑道:“一直过家家,没有意思哩。”
话音落下的下一个刹那,脚步声随之停下,那扇们也就被打开了,站在门后的人是王念日,他理所当然的认出了门外的两位女子,各自打了个招呼,于素铭和叶笙箫也极为得体的以笑容回答了长辈的问候。
根本看不出之前的半点情绪残留。
随后,三人行走在这座荒废了许久的府邸中,到半途的时候王念日似是突然想起了些事情,缓声道:“清霁她和顾弃霜出了门,如今似乎是在那聚德居,你们到这里来一时半刻间是见不到她的了。”
于素铭答道:“可她总会回来这里的,不是吗?”
王念日闻言笑道:“不错,可据我所知她似乎是在那边与人产生了些冲突,若是短时间内解决不了,那你们今夜或许是见不到她了。”
叶笙箫眸子闪过一丝戏谑,笑问道:“既然出了这些事情,那叔叔你就这么的放心她吗?”
王念日叹了一声,说道:“小辈的事情,做长辈的总不好处处插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不是吗?”
于素铭平淡道:“既然她去做了,那就没有失败的理由。”
一切言语止于此。
……
哪怕再是漫长的路,只要人还有着走动的意志,那就终究会有一天抵达终点,更何况聚德居比起长安城来实在是太过于渺小了,中年男子终究是走到了那扇为了拒绝风雪而关合的门前,他停下了自己的脚步,极为用力的吐了一口气,尽量泄去了心中的复杂情绪,颤抖着将手放在了门缝之上,只差最后的一个动作。
男子无法忘记那一朵雪花,可他的理智也提醒着自己,脚下的土地是一座名叫长安的雄城,所以他将自己的手停在了最后一个动作。
但是有些声音,不会因为他的止步不前而消失不见,正如这座聚德居专门用来招待大批客人的三层楼阁,那里头的言语不断刺激着他的意志,同时也坦白了这一次对于身后那人毫无意义的可笑伎俩,就像是在拙劣的扮演着那些戏剧中的丑角一般,足以让人羞愧到无地自容。
男子鼓起了最后的勇气,认真问道:“为什么他们不知道你来了?”
王清霁简单答道:“因为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所以没有人会知道。”
一声清晰可闻的叹息,男子失去了最后坚持的理由,狠狠的推开了这扇应该是闭合的门,所以用力过猛的他摔倒在那张价值连城的毛毯上,让里头那些声音都安静了下来。
这是王清霁想到最直接简单的办法,事实也如她所想的那般效果显著。
在偌大一个长安,这场宴会远远称不上盛大二字,可不论怎样的规模都好,既然是一场宴会那总会有相对应的主角,自然而然的坐在最中心的地方,享受着所有人的瞩目。
既然已经享受了,那自然就不能躲开寻来的麻烦。
那是一位风韵犹存的少妇,大抵是功法有着驻颜的功效,所以不太能从外貌上判断出年龄,她看着那扑了个惨的中年男子,沉默片刻后起身离开了椅子,挥手让人去拉起那位丢完了面子的男人,可还轮不到那得了吩咐的手下去忙活时,带路前来的中年男子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极为不起眼的爬了起来,不敢让自己身影遮挡那位大小姐的视线。
不知年纪的少妇神色一僵,旋即泛起了个妩媚的笑容,柔声道:“贵客上门有失远迎,不知王大小姐竟肯赏脸前来,奴家惭愧至极,只是这处地方却是坐了个满,大概是没地方坐下了,要是你不介意的话,就坐到姐姐大腿之上,好不?”
这一位王大小姐名声在外,如今天底下没有几个人不知道那姜天主的徒弟对她死心塌地,也没有几个人不知道前些时日名动长安的秋水亦是对她不能自拔,那不被寻常道德所认同的事情摆在了世人目光之下,自然不会有半点虚假。
少妇是这样想的,所以她理所当然的发挥了自己少有失利的长处,好让今夜之后的天下多出一件趣闻。若是成了,那可是直教人愉悦不能的平生快事了。
王清霁确实在看着少妇,但是也确实无视了她,说道:“连你也能入先天,看来媚功一道也不是彻彻底底的废物。”
一言作罢,她微微摇头,自我否认道:“不对,这与废物大抵是没有半点区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