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也难得放开了心怀,细声自语道:“假若她是……只可惜这世上从没有假若,顾弃霜确实是个聪明人呀。”
……
长安城从来只有一座道观,也只能有这一座道观。
当风雪停下之时,玄天观连绵道殿建筑群的最深处恰好多出了一些声音,那是关合了许久的门被里头的人朝外推开,以至于产生了不可避免的吱呀声。
那位被许多人挂念着的青年道士,以不急不徐的脚步从里头走了出来,他手上拿着一个装了水的木碗,让他得以解除这些时日堆积下来的渴望。
陆九卿在月色的指引下寻到了一块有着不少雪花的石头,伸手来回拂去了上头的积雪坐了下来,喝完了木碗最后那些剩余的水。
他小心的将木碗地放在了干净的地方,眼中所呈现的天地与过往皆然不同,可对于他来说没有太多的新意可言,于是他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不再看那无趣的一幕。
不多时,有一阵脚步声在他耳中响起,那位玄天观的李云鹤现在在这处刻意之下人迹罕见的地方,揖手一礼后说道:“这些时日里长安发生了很多事情,其中一些是首徒您之前交代想要知道的,还有一些是与首徒您有着关系的,可要一一道来?”
陆九卿睁开双眼,沉思片刻,问道:“王清霁如何了?”
李云鹤忆想今夜之事,缓声说道:“恰巧这位王家长女今日有过一趟拜访,若非我平白痴长了数十年的岁月踏过了那一道艰难的门槛,想来是无法在她的剑下讨得半点好处,所以拥有着这样底气的她,今夜让长安城很是不得安宁,生出了不小的波澜。”
话说的委婉,但意思已经足够明确。
陆九卿对此早有预料,说道:“我走的始终是慢了太多,想要赶上她的脚步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这不是一件需要去羞愧的事情。”
李云鹤心中却不是这样的想法,他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眉头,实在是不明白为何拥有天下第一人作为师傅的陆九卿会说出这样的话,可他终究是混迹了长安这个世间最大的染缸许多年,早已经不会愣头青到说出自己的想法念头。
无言以对之下,李云鹤只好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情,“随着王清霁到来的还有那位葬花谷的传人,而她希望与你一战,已是先天。”
“顾弃霜吗……”陆九卿没有情绪变化,说道:“这事情我自己会去解决,你无须去做任何多余的动作。”
他抬头看向这位一直站立着的玄天观观主,平静叙说道:“姜天主是毋容置疑的千年以来最强之人,于素铭并非因情所困而胜不了王清霁,只是很简单的赢不了罢了。”
言罢,陆九卿起身离开了那块依旧冰冷的石头,步入长廊之后,他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师尊他不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人,师尊他正在外头看着这座长安,师尊他大抵是希望见到一些有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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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吃完饭睡了一觉,精神好多了,洗个澡写第三章
第五十章 塔林,湖钓,以及沧海笙箫
翌日醒来之时也不知是早是晚,那透彻了窗纱洒落房中的光芒依旧是冷冷的,让人实在分辨不出这是一个什么时辰。
许久未曾有过如此经历的王清霁怔了一下,那睡意未去的眼眸依旧朦胧,温暖的被褥在催生着那些睡意,微凉的空气也在告诉她这是一个应该好好躲在家中睡觉的时节。
“可惜终究不是一个可以安心睡觉的地方。”
王清霁暗自叹了一声,伸手揉搓了一下双眼,才是忆想起昨夜强忍着心神疲惫与于素铭谈了很久的事情,那位阔别了些时日的圣女殿下很是愉快的和她唠叨着事情,那是一路上的趣闻与经历还有着一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小秘密,所以她听的很是认真,每一个回答都花费了她不少的时间,以至于到最后她才是明白了一件事情。
前世也好,今生也罢,只要是纯粹的女子,那就免不得会有自己的小脾气,而挑灯夜谈说趣事,也就是圣女殿下在宣泄那些对于她转眼就忘记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