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话语声都落在了伞内的天地。
叶笙箫情绪微妙变化,轻叹道:“你说这种话总是甜里带刺,让人很难不对你生出一些怨言怨语呢,难道你就不知道好好利用自己的一张嘴,可以让很多事情就变得简单的吗?非要说些特别不爱听的话,平白惹人憎厌。”
王清霁看了一眼原先灰烬所在之处,说道:“我自己能够做到的事情,为何还要用一些投机取巧的方法呢?更何况我觉得这才是与你的相处之道,再且我也不懂怎么说那些甜言蜜语。”
叶笙箫闻言不禁冷笑,往后退了几步让王清霁重新被飞雪扑面击打,看着好一会儿后才是转过了身子,向着光明所在行去。
然后,这头无伞的两人也朝着下方走去,遗落了一片足以铭记在武道史上的狼藉。
毫无疑问,今夜有着很多很多的人在观望城墙上的这一战,望着那个离去之人的背影,目光之中仍自是不可置信的讶异色彩,双目之中仿佛还闪耀着那道让整个长安城明亮如若白昼的神霄雷光,总觉得那一切都是虚假的幻觉。
在这些沉默的人里,有几位笑的喜逐颜开的富家翁,作为四大坊幕后老板的他们对此结果何止是满意二字可以言说干净的,只可惜这种极致的愉悦没有能够维持上多久。一位脸色黑沉如碳名叫郑茂陵的男子找到了他们,二话不说直接让鲜血溅洒了一地,让很多人从惊讶中醒了过来,再生出了极多的事端,大概也能算是序幕的其中一场戏?
那些狗咬狗的事情,没有让真正醉心武道的人加以理会,他们只知道自己必须将今夜的这一战好好的以各种方式记下来,让王清霁这个名字如同姜黎二字一般流传世间。
真境是武道路上一道极大的门槛,与下境之间的差距往往被视之为不可逾越的一道沟壑,过去从无人越境而胜,在某种意义上这是能够姜黎登天路归为一类的奇迹,世上的武痴又如何能按捺下大书特书的心思。
但这一切都是外事罢了,那两个无伞可撑的人没有半点儿的关心,可她们又停下了自己的脚步,目视着前方。
在那里,秋水加快了步伐,离开了顾弃霜的身旁,来到了她的前方深深的吸了口气,认真夸奖道:“刚才的你那一剑,如果是师傅他见到了,那么肯定会很开心。”
话说的很是别扭,比起她所习惯的直白,这种婉转无疑是不习惯的。
王清霁不由得生出了些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事情使得秋水做出了这种改变,心绪流转之间,她依然还是露出了个简单的笑容,说道:“这算不上真正的本事,投机取巧之法,难以再有第二次能够重现。”
秋水摇了摇头,决然说道:“做到了就是做到了,哪怕没有第二次依旧是做到了,唯有这种一辈子只有一次的事情才能够让人刻骨铭心。”
王清霁听不太明白,无法确定这是否话里有话,过去秋水给予她的印象实在太过于深刻,以至于让她下意识避免了某些想法,温声道:“说不定,假若以后又有这样的一幕呢?”
一时沉默,剩下的都是雪花落地声。
顾弃霜缓步而至,听着两人颇有趣味的对话,伸手接了片雪花,说道:“天冷风寒雪凛,傻站着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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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让我稍微理一下头绪,接下来的情节到底怎样安排,不知道会不会有下一章。
第七十四章 不同的骄傲,同样的执念
浓云渐散,冬雪依旧,却有几缕不甘心的寒霜落入了尘世,满是雪色的湖畔密林在雷光过后重回黑暗之中,唯有那两人的目光依旧明亮。
道无迹立于湖水之前,伸手探入湖水之中捞起了一片还未消融的雪花,轻叹道:“世上有很多事情如这片终将消散的雪花,我已经忘记过自己一生看到过多少颗崭新的星辰高悬天际然后默然陨落,砸入这一座囊括天下的江湖,溅起的水花眨眼既逝,再无有几人能够铭记在心,但我也从未见过如她这般的人,也算是大开眼界了。”
踏雪声起,道无迹捧雪洗去脸上污迹,迈开了自己的脚步,朝着那无法看透的林中黑暗走去,看着那个身影仿佛此间的一切与他再无半点儿的关系,今夜愿意迎着寒风与雪坐在冰冷的湖畔,只是单纯的想看完这对于他来说不值一提的生死之战罢了。
白河愁拂去了衣上雪花,没有立刻走向相反的方向,很是厌恶的看了一眼那曾经发出猖狂笑声但又被神霄雷霆所扼杀了咽喉话语的魔主。
随着这一道目光,空气响起连绵不断的嗤嗤啸鸣,惊起万物生机活泼,直至一声低不可闻的闷哼后,所有的动静才是安静了下来得了平息。
“这就走了吗?”白河愁没有转过身,平淡问道:“在你做出这样的选择之前,我一直都认为你要掺和到这件事里头,所以幕玄甫不是因你意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