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笙箫回想了很多,马车上将要身死的温柔言语,湖底撤剑的决心,以及依着她那手臂入睡的温柔,还有那人世间大概没有第二次的一年时光,身子不由得僵了起来,不知多久后才是回过神来,说道:“当然自私,所有过去的我都清楚记在脑海里,不愿意有半点的遗忘,所以我真的很感谢宋春归给我的那一年时间。”
她感慨道:“那时候我和他有过一番你不知道的对话,以天赋才情论,我武道当然不及你,可旁道才情无疑是远超于你,可当时宋春归却只是顺带着收我为徒,以我当时脾性又怎能愿意和服气呢?”
王清霁看着她,平静说道:“所以你去问了为什么?”
叶笙箫点了点头,笑道:“理所当然的事情呀,毕竟我那时候真的不喜欢你,只觉得你是个没有半点儿情趣可言的疯子,跟你活在一起久了肯定是件极为糟糕的事情。”
“那时候我去问宋春归,心想得到的答案应该是自己醉心旁门左道,没有足够的真心来继承他的剑道,却没想到他给出的答案与我想的截然不同,简单的有些莫名其妙,这大概也算是我喜欢上你的重要原因之一吧。”
“他跟我说,王清霁这个人看似薄情,认真看后觉得是深情和多情,再是久看却还是薄情这两个极为可笑的字,而你身上背负着太多的杂物了,太过于像活在射潮剑阁的我,再培养一个自己出来,实在没有意思,但也不愿意就这样放弃,所以才拿你做借口,一起教导我。”
“如今想来,宋春归说的没有半句错话,你不就是这样一个人吗?”
王清霁开口欲辩,却发现根本无从说起,最后只是无奈的挤出了句话,“最后的薄情,到底从何说起,我不知道自己哪里是这样的人呢?”
叶笙箫莞尔笑道:“紧张什么呀,薄情又不是说你是个负心人,只要单纯去理解这两个字就好了,别做些望文生义的误解,我可不愿意花上那么多的事情和你解释,没意思咧。”
王清霁长叹一声,只觉今天的自己着实失去了一贯的冷静,沉默了好半晌,说道:“这些都是题外话,既然你已经猜出来今天发生了什么,那你最开始和我说的办法呢?”
言无可言,自然要言归正传,再继续纠结不放显然不太明智。
叶笙箫深知此理,自然不会死缠烂打追根到底,悠然道:“暂时还想不出来,今天的你实在太过于愚蠢了,做了这么多不应该的事情,现在我觉得你直接交给时间解决的办法也不是那么的差劲了,让她们打个你死我活的,你全当看不见就好了呗。”
她脸上笑意更浓,“到了那种时候,谁活下来就是谁的咯,这肯定是最简单最不用烦恼的办法了。”
王清霁瞥了她一眼,冷声道:“是呀,你转头还可以去合纵连横,道明其中的利害关系,三个人一起杀了我也不是不行,对吗?”
“嗯?”
叶笙箫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能的话那样,余音拖的极长,瞪大了眼睛,说道:“你也会怕这些的吗?在我印象里王大小姐您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呀,还是说那时候我们狠得下心,你却犹犹豫豫的不敢下手呢?”
王清霁懒得理会,起身欲要离去,丢下了两个字,“你猜。”
没有出声挽留,叶笙箫便这样子目送了她的离去,月色晒落在她的秀靥上,如梦似幻,让人已然分不清真假。
“真是个,不懂怎样去贪心的人呀。”
“哪有这样子来解决问题的呢?”
天地不答,也无人答,坐了许久将要染上风寒时,叶笙箫扑哧一笑,离开了这里。
……
另一处灯火明亮的屋子里,两人相对着正坐于席上。
谢青莲看着有些不应该到来的来者,问道:“又是为了清霁过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