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处,往来人烟不少的官道上,正发生着让路人侧目好奇的一幕。
一架南下,一架北上,在即将相撞时,两位车夫不约而同的勒停了马儿,将车轮停在了原地,无视掉那些好奇的目光,仿佛两军对垒一般不动如山。要不是两架马车都极为默契的选择停在了路旁,早有往来的行商或镖头上来打破这在路人眼里看上去极为奇怪的一幕了。
车厢中,谢青莲举起茶盏啜了一口,再是看着手捧古卷的顾弃霜,平静问道:“你猜到拦下我们的人是谁吗?”
顾弃霜翻过了手中的书页,轻声答道:“不出意外,应该是那位离魂宗的魏宗主吧。”
谢青莲挑了挑眉,好奇问道:“为什么觉得是他呢?”
顾弃霜才是放下了手中古卷,思虑片刻,说道:“在最初之时,不打算真正掺合这件事情的王家与谢家,没有任何道理投入过多的人力到中原,再且因为鞭长莫及以及其他的我不知晓的原因存在,你们行事时毫无疑问有着极大的掣肘,所以现在才会难以招架对方简单粗暴不讲道理的兑子行为。”
“既然有着不少的余力,那么为了尽量减少和控制变数的因故,前来盯防谢前辈你的必须要有足够的份量。”说到这里,她犹豫了片刻,“或许……还有着我的缘故在内,所以最有可能来到这里的人是魏宗主。”
谢青莲轻轻鼓掌,笑着称赞道:“确实是他,除了某些你不知道的缘故之外,这番话没有半点错误的地方,着实厉害,如果你愿意动心思,应该是不比叶笙箫来的差。”
顾弃霜摇了摇头,眉间略有忧虑之色,说道:“连离魂宗宗主都亲自下场,如此决心……清霁姑娘那边真的没有问题吗?”
谢青莲亲手给她满上了一杯茶,悠然道:“当然不会有问题,这等风雨日后不会少见,她早些面对也是好的。”
顾弃霜受宠若惊的拿起杯子,抿了一口甘甜的茶水,轻声提醒道:“只是……如果有漏网之鱼去到清霁姑娘那边,真的好吗?”
谢青莲看着她那流露着担忧的眉眼,沉默片刻后熄灭了心中打趣的念头,平静问道:“你可知清霁她的母亲姓甚名谁,又知不知她出身自何处?”
顾弃霜蹙起眉头,沉默片刻,摇头不语。
“那就好。”
谢青莲似乎很是满意这个答案,解释道:“清霁的父母在她十七岁的春天,一起撒手人间留下了她一个,哪怕背后有着再多理由也罢,王家也不可能当作没有发生过这回事的样子。因此我们与坎虚门有过一些接触,其中的细节你没必要知道,只要清楚他们也不愿意在事情没有真正了结之前,让一切结束就好了。”
顾弃霜微微一怔,思绪浮沉不定,轻轻点了下头。
见此,谢青莲合上了双眼,静待事情的暂时告一段落。
……
不曾见得大日西落入山,天色就已经陷入了昏暗。
细碎的马蹄声与偶尔的动物鸣叫声谱成一曲,让马上的两人不至于闲闷,凭此也能打趣上两三句话。
数个时辰前,在于素铭将那来自于帝魔宗的僧人斩成灰烬后,两人便反身回去酒馆牵上了马儿,离开了那座狼狈不堪的镇子。
甫一出镇,于素铭就笑着打趣了王清霁两句,大意便是以过往的恶劣名声思考,估计那些关于她肆意妄为的传闻又得添上一笔不轻的。
王清霁心情不差,也不思索就直接回了一句,回嘲说:最后这些事情的缘故,都会落在身为魔道妖女的她身上,而自己只是一朵为情所困的白莲花罢了。
便是这句无心之语,让于素铭嗔怪了王清霁一眼后,正要埋怨上三两句时,心里不知怎么的就生出了不少琐碎念头,纳闷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