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先前王清霁的问题极为相似,但仔细分辨后,自然能听出不同之处。
余忆情笑了笑,答道:“目的很简单呀,说这么多,一是要告诉你心上人她当初到底是怎样的傻和愣,第二个就是现在我要说的。”
她转头看向沉默着的侄女,认真道:“你肯定拿到了那件东西,我可以在这里明确告诉你,当初帝魔宗突然动手发起西南一战,其中就有着它的一份原因在内,而且这件东西还关系着你父母死去之前遇到的事情。”
“帝魔宗?”王清霁突然问道。
她不禁想起了不久前出现在眼中的僧人,直觉那平常人难以抵达的南荒,藏着的秘密恐怕不比高高在上的玄都少上多少,再联系上龙舟山时魔主口中说出的那些话,她的父母与帝魔宗又或是慈航寺必然有着不浅的关系存在。
如此推断下来,坎虚门的执着也就有了合乎情理的解释,否则单纯的死去,怎会让这么多人耗费心力,进行布置和谋划,来求得这些东西。
余忆情皱起了眉头,打量了两人片刻,迟疑问道:“这样问……你们之前遇到了帝魔宗的人?”
王清霁点头道:“具体一点,遇到的是一位不否认自己是帝魔宗,但又说自己出身自慈航寺的人。”
余忆情微不可闻的念叨了几声慈航寺,片刻后忽然嘴角忽然生出了丝笑意,叹道:“也是难为魔主了,四位顶尖的真境一下子就死掉了两位,堂堂帝魔宗竟到了无人可用的境地,沦落到要放那些疯子出来。”
于素铭不解道:“离恨天中不曾有过他们的记载,到底是怎样一回事?”
余忆情耸了耸肩,戏谑道:“当然不会有,你还真以为什么都能拿出来给别人看呀?虽然那种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的做法确实是很讨打,但有些事情的确就是不能让人随便知道的,我想侄女你也应该是明白的吧,毕竟我姐姐可是让你亲身经历了一次呀。”
王清霁沉默片刻,认真说道:“但我不会怪她。”
听着这话,于素铭不由得转头看向了她,却又一言不发沉默着。
余忆情只当没见到这一幕,领着头转过了一个拐角后,映入眼中的景色骤然开阔许多,而她已然翻身下马,将缰绳拴好后取下挂在一侧的包裹,行至严寒冬夜依旧缓缓流淌的溪流前,低头看着水里的动静,少有的安静和专注。
谈了这么一大段话,落在后头的两人纵然还有着戒心,但基于利益与立场的考虑,心里的戒备也确实是少上了一些。
此时见到余忆情这么一个样子,再想起刚才相见的第一句话,两人只能是相视无言。
寻思片刻,于素铭忽然间牵起了王清霁的手,拉着她走到了溪畔,侧过头看着上游的水,说道:“我觉得你还是说些正经的事情,比较让人能接受。”
流水潺潺声不绝,余忆情不曾抬起头,平静说道:“当然还有正经事,只是杀完人没多久,你们不饿,我可是饿了。”
于素铭说道:“饭前说些话,开胃也好。”
余忆情咦了一声,略有讶异,说道:“真想不出你会说这种话,那有什么好奇的就问吧。”
于素铭斟酌了片刻,说道:“你刚才说的没错,有些事情确实不好让人得知,但我还是不太明白,以武道境界论,我见过不少比你来的要强的人,可我想他们不见得会知道所谓的‘慈航寺’是怎么一回事,而真境已经是天下少有的人物了。”
“所以是‘武道’。”
余忆情着重咬了一下这两个字,转头望向困惑不解的于素铭,微笑说道:“你们的见识不算少,应该知道世上不是只有一条道路的。有句说烂了的话叫‘道不同不相为谋’,都说了不相为谋,那自然就不会真正了解另外一条路上有些什么了。”
于素铭摇了摇头,说道:“人世的悲欢不相通,但笑声哭声咒骂声都有着自己的动静,流通在人世间,所以我觉得这个理由还不足够。”
余忆情赞赏道:“你说的不错,所以请你想起我刚才说过的那句话。”
于素铭蹙眉不解,不再追问,默然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