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悔,仅此而已。
剑身在寒风中颤动着,一道堂皇正大充满着对世间美好的希冀,悔恨过去碌碌无为的意出现在了世间,若是加以准确描述,这应该称之为书生意气。
左丘承贤不复战前宁静,眉头紧锁,心中难得生出了些悔意,但依旧没有出手阻止。
并非是不肯毁诺的无意义骄傲,只是这一剑已经不是他随意出手就能破开的了,必须要郑重至极的去对待。
大抵是剑承载了太多的希冀,又布满着悔恨,不由得有些缓慢。
还未递出前的一刻,左丘承贤已经做好了准备,他握紧了一个可以让元季风死去的拳头。
书生意,天人拳,高下将要揭晓。
而在此之前还有几句话。
“说些左丘兄爱听的粗鄙话吧。”
元季风的神情很轻松,仿佛没有受到半点儿剑身的重量。
“这一剑说白了就是看人下菜的玩意,如果不是你恰好符合了我心中的道理,我是想用也用不出来的。”
左丘承贤问道:“道理是什么?”
元季风笑道:“两个字,不忠,仅此而已。”
左丘承贤看着剑上将要绽放的光明,不得不沉默了片刻,说道:“有些了不起,我真的记住了你的名字。”
说完这话之后,他挥出了自己的拳头。
剑上的光随之黯灭,轻如鸿毛的迎上了拳头,却重如万山般撞上了左丘承贤的心神。
剑锋寸断,断后成灰不见,又是一柄麓山剑离开人间世。
左丘承贤双脚踩在溪水里头,步伐来的极为缓慢,因此剑身的灰飞烟灭还有着一段或许悠长的时间。
可无论是谁都没有说话。
过不久,长剑只剩下小半时,左丘承贤的心脏便盛开一朵花,名叫血花,外貌猩红状,不大好看。
至于元季风,则是出乎意料的面无笑意,浑浊的泪水两行,挂在脸上流连不去。
书生意气有尽时,无数如金似玉的光屑飘散空中,这是名剑最后的风流。
一声扑哧,像是纸张被刺破一样的声音。
长剑不存世间,没有留下半点痕迹,连带着他的主人也同样寂灭在这片天地,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