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是王泽言的第二个讨厌。
……
同一片夜空,月隐星淡。
赵恤走在一座江南水乡镇子,越过了石拱桥,问道于树下老者,最终停在了一间别院的门槛前,敞开的大院让他见到了一些里头的事物,以及一个让他找了挺久的人。
“深夜来访,还望殿下见谅。”
他没有去等答复,跨过了门槛,走向那位天潢贵胄,温和说道:“想来殿下应该是猜到我的名字吧?”
赵竹娴温颜笑道:“都是本家人,换个地方说话吧。”
赵恤皱了皱眉,有些讶异她的平静,随着这位晚辈行至别院深处,坐在了假山假水一旁的角亭,一杯热茶便推到了他的身前。
“今夜就不要算什么辈分了,可好?”
赵竹娴转动手腕,将茶盏送至唇边啜了一口,赞叹道:“这花了大价钱从阴谢郡购来的岩茶,确实对得起自己的价格,你不妨尝一尝。”
赵恤依言尝了一口,平静说道:“借物言情的手段在长安确实不错,但这里不是宫闱,玩弄这种小把戏,没有任何意思。”
赵竹娴轻笑着摇头道:“我只是觉得,如你这般上了年纪的人,大抵都会耐得住性子,习惯了来回试探的废话,抱歉。”
“生性聪慧,确实不假。”赵恤微笑赞叹。
旋即,他敛去笑意道:“既然清楚,那就好办了,当年赵无涯能以一介女子身登临天子宝座,如今再来一次也不算奇怪的事情。”
赵竹娴眉尖一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问道:“然后呢?我为什么要和皇弟作对?”
赵恤坦然答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过往事情的不提,就如今你住在这种地方,都要耗费巨金饮用名茶,不见得是个甘于放弃权势的人。”
赵竹娴哑然失笑,再是摇头道:“权势,能够拥有自然是最好的,以往的我确实会很执着,但有些事情告诉了我,世上总归会有一些强求不来的事情,所以我对你的提议没有兴趣。”
话音落下,她便端起了茶盏作送客状,说道:“抱歉,请回吧。”
赵恤不动如山,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不欲离开。
“赵恤,逐客令都下了你还不舍得走吗?”
一道他十分熟悉的声音响起,荡漾起了湖水,惊扰鸟雀,断去蝉鸣,连天上的星光都像是明亮了数分。
赵恤转头看向来者,紧锁眉头,认真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邓皓然冷哼一声,反问道:“为什么我不能出现在这里?”
赵恤问道:“于素铭的意思?”
邓皓然呵呵笑道:“王清霁,行不?”
赵恤再也无法保持着冷静,不解之色显露无疑,问道:“离恨天要复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