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思羽盯着她的眼睛,认真说道:“你这个人,怎么就忽然变得这么有趣了,那你打算把自己嫁给谁?”
“你在说些什么?”孤鸾忍不住蹙起了眉头,满是不解。
夏思羽眯起了眼睛,纤细的指尖忽然点在了孤鸾的下巴上,正当其不喜之际,低声玩味道:“这天底下还有几个人不知她那些破事,你既然不想学她,那便找个人把自己给嫁了,不要再跑来我面前碍眼,恰好现在的麓山这么多青年才俊,挺好的。”
听着青年才俊四字,孤鸾将那充满挑逗意味的手指拨开,挑眉道:“我不觉得有这样的说法,再且这群人你能看得上眼?反正我是做不到,即便日后要嫁给别人,也绝不会是他们,而且我也可以自己一个人过一辈子,挺好的。”
夏思羽看了眼略有湿润的指尖,笑意更甚一筹,只觉事情忽然就有趣了起来,于是她便想要来的更为有趣上一些。
无须多想,她脑海中便浮现出一个极好的念头,待孤鸾眉头愈发紧锁之际,她微微张开了双唇,轻轻将那只指尖放在贝齿之后,缓缓舔舐着。
孤鸾微微低下头,看着伞中略微带有水汽湿意的少女,身子不住颤抖了起来,愤怒道:“夏思羽,你这是在找死!”
……
山道之上。
王泽言握紧了剑柄,慢慢地从对方身体拔出,让鲜血的喷洒尽量少上一些,不至于沾上自己的衣衫,随后才是吐了口气,站直了身体望向剩余不多的山路,在那郁郁青葱之后,便是摆放着那副棺椁的洞窟。
他不是自家那位高高在上的堂姐,没有余力做到生死厮杀之中还保持着浑身洁净,这场突如其来的雨早已经将他浑身淋了个通透,湿漉漉的感觉不太好受,连带着身子仿佛也沉重了许多。
躲藏在苍翠与薄雾之中,小心翼翼的缓步前行,这一场争斗已经接近尾声,只需走完最后这一段路,便能走进洞窟中,去推开那副已然准备妥当的棺椁,取得其中那份不知好坏,但必然能达成期望的机缘。
当王泽言离开了密密麻麻的山林,登上洞窟前的崖畔时,却看到了一位应该出现在这里,却不该来的如此轻松的人。
“等你好久了。”
白玄一撑着伞,手里甚至没有握着剑,笑眯眯的看着颇为狼狈的王泽言,点头致谢道:“这一路上的麻烦都让你替我解决了,实在有些过意不去,不过人死灯灭,之后我会记住你一阵子的,又或者说有遗愿吗?”
王泽言皱起眉头,问道:“我之所以遇到这么多的人,都是你的手笔吗?”
“错了。”白玄一笑着摇头,伸手指向根本看不清的远处,遗憾道:“如果不是有他们帮忙,我又凭什么做到这一点,说起来我还真的有些可惜不能光明正大的赢过你,不过你再怎么弱也是个先天,应该小心的,还是得好好小心。”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
“随你信不信好了,我又所谓的,另外有遗言吗?”
王泽言神色渐渐平静,说道:“也好,毕竟是要分出生死的,你要是有遗言我也可以替你转告,不会让你吃亏。”
白玄一叹了声,摇头道:“你应该明白的,何必欺骗自己呢?我不应该死在这里,所以就不会死在这里,而你的命远没有我来的值钱,这是很不公平的事情,可世界本就是这样子,十分的遗憾。”
王泽言点头道:“确实,就好像王清霁,她一出生就能够跑,而我却还要慢慢的爬,然后学会怎样去走,至于你就像是两条腿断了一样,就算被人接好也像个跛子,根本走不快,这也是一种不公平。”
“至于你要的遗言,在不久之前我想好了,如果你活了下来,翌日大婚之前还请送一张请柬到王清霁手上,让她代替我看一看这场婚礼,如何?”
说着,他忽然笑了起来,自嘲道:“如果我不是妄生狂妄,说不定还有别的,更好的路可以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