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将这句话记在心里,她垂下了眼帘,饮了口茶静下心绪,说道:“本有许多事情想要问个明白的,可事到临头才发现,哪怕问了其实用处也没有多少,然而有一个事关麓山安危的问题是我不能忽略的。”
纳兰萚兮抬起头,放下手中茶杯,甚至是吐了口气才开口问道:“先生在先前已然确定,您如今并非是天下第一的道无迹,只是‘云七’罢了,如此大费周章的在四年之前埋下这一枚暗子,刚才你已经承认了是因为今日之事,那么由此而来一个念头便诞生在我的脑海之中,莫非您必须要如此才能窥得事情的来龙去脉?”
屋檐雨水仍在滴落,偶尔几滴落下的刹那,恰好有晚风拂来,将其落入屋内,为锃亮的乌木地板添上了一丝湿润。
但依旧淡不去那一缕昭然而现的杀意。
莫名其妙的被一位能够以一己之力倾覆山门的强大存在潜入四年,当今世上任何一个势力都不会当作若无其事的揭过,方才的谈话归根到底不过是先礼后兵罢了。
“这同样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所以……”
云七微笑说道:“我若是揭开答案就没有意思了,但王泽言这人着实是有些超出了我的意料之内,作为嘉奖那我就给你们一个提示吧。”
随后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纳兰萚兮等待着他的思索。
“云七,依旧还是云七,并不会因为我的存在,而没有了云七。”
言罢,他饮完最后一口冷去的茶水,平静道:“言至于此,另外提醒你们一句,赵无涯这人的脾性实在让人很是无语和无奈,白玄一不可能让她喜欢上,在她的眼中世间男子皆然肮脏不堪,唯有女子才配让人喜欢,哪怕如我这般人也好,她始终是不屑的,更别提白玄一了。”
说完这句话,云七长身而起,朝着屋外行去,光明正大到仿佛自己真的是麓山芸芸学子之一,没有半点儿有亏于心的地方。
而在纳兰萚兮的眼中,只觉得‘云七’正在产生着一种变化,就像是从云端之上回到了人世间,一如她过往所看到的那一个‘云七’。
直至身影消失一刻,她还是没有能下定决心出手试探一个究竟出来。
今夜的麓山着实不能再承受更多的风险了。
……
湖光山色,青石畔上,已然不存人世的记忆之中。
“那她可真是个有趣的人咧。”
纤细的手指随意玩弄着鬓角青丝,赵无涯眼眸含笑地看着白玄一,在问与答的悠长时间过后,她终于是给出了这样一个定语,感慨说道:“只可惜如此天资,却是个胸无大志的性子,着实让人有些遗憾了。”
白玄一沉默片刻,摇头道:“如果她身上真的流着世家那些让人作呕的血液,又怎会让如此多人喜欢着她?在我眼中看来,这个世上最难得可贵的事物是纯粹,而王清霁正好拥有着这种事物,除去那不可忽略的容貌外……”
“还真是说的够冠冕堂皇的。”
赵无涯横了他眼,说是怒亦有媚,风情万种不为过,啧笑道:“无非就是见色起意,然后再找一个安慰自己的借口,如此言语就休要在我耳中响起了,着实是没有半点儿意思可言,倒不如来得直接一些,我倒觉得你是个可造之人。”
白玄一不由得皱了下眉头,但还是没有遂她之意来的直接一些,沉声道:“她的事情已经聊完了,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即便再继续浪费时间下去,我也不觉得有什么意义可言。”
越是接触下去,他越是发现书上记载的那些传闻并非虚假,赵无涯的脾性称之为喜怒无常毫不为过,纵然一颦一笑皆然风情万种,让人忍不住随她心思波澜起伏也罢,带给白玄一的还是惧怕多过于喜爱。
更何况他还清楚记得一件事情,赵无涯已经是个死了透彻的古人了,再是装神弄鬼也不能活过来。
“打算吗?”
赵无涯仿佛没有察觉到那些细小心思似的,蹙起眉头寻思了许久,忽地抬头展颜笑道:“我提个简单的吧,你说之前自己和那王清霁有婚约,刚才你说这么多话,让我实在很是喜欢她,所以替我娶她回来,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