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鸿羽点头致意行礼,单手负于身后,踏过满地尸体鲜血,问道:“圣女殿下所言属实有理,然而在下有些许不太明白的地方,为何殿下您要掺和进来这趟浑水呢?”
“为何?”
于素铭似乎是因为这个问题陷入了沉思,片刻后摇头道:“不为何,但你非要找一个原因出来的话,大抵就是我觉得你们的所作所为有些过于恶心,所以可以去坏掉你们的事情,让自己心情愉快,对我来说还真的挺好的。”
王鸿羽眼神逐渐阴沉下来,刺鼻的血腥味萦绕不去,雨水拍打在尸体上的声响更是让他心里多上了几分烦躁,但还是强迫着自己按捺下怒气,缓声道:“古人言,魔道者,大都随心所欲,全凭心中喜好行事,数年前在下听闻圣女殿下之名时,想着这兴许是前人偏见,直至此刻我才明白,确实如此。”
听着这充满了感慨与讽刺的话语,秋水细长的眉尖缓缓挑起,那张不喜在外人面前露出笑颜的脸颊,此刻生出了些促狭的嘲弄笑意,望着那强行不让自己气急败坏的王鸿羽,将手按在了剑上。
“一堆废话。”
秋水走出了伞下,步入血雨腥风之中,神色淡漠平静,冷声斥道:“这种明明能靠剑来说话的事情,非得要给自己添上一大堆莫名其妙的理由,我和她一样不喜欢,所以你们要不就滚,要不就死在这里。”
话至,剑锋缓缓出鞘,离手后悬于身前一尺,矗立不动,任由滂沱大雨洗刷着剑身。
见她如此,于素铭笑意更甚,拔刀出鞘轻轻一挥,剑尖之下便张开了一条狭长的缝隙,悠然说道:“懒得和你们废话了,越此界线者,死。”
王鸿羽看着那刀与剑,心中闪过了许多念头,但现实中犹豫不过是片刻之间,随后他便踏出了自己的步伐。
他踩过了尸体,渡过了血水,最后却停在了拿到界线之前。
雨声淅沥,这场雨应该还要下很久。
因此他决定等待着下一个变故的到来。
……
“坦白说,我觉得你不应该这样子做的。”
戒灵叨叨絮絮着,语气颇有些不乐意在里头,埋怨道:“道理可以有很多,但魔主一旦真正缠住了王景曜,现在的你可挡不住动了杀心的师红叶,过去那边之后,你看了又看再说几句话之外还能做些什么呢?”
王清霁持着伞,缓步走在幽静的巷陌中,边角处栽种的桂花树还未开花,就已经被雨水打了个零落。
她看着这些,心里想着的却是假若入秋之后亲手做出来的桂花糕不如人意,这兴许是一个遮羞的借口。
至于戒灵的话……
“那你觉得我该做些什么?”
王清霁自顾自说道:“其实我能做的选择不多,你也是明白的,与其什么都不做,安然等待着这场雨的结束,我还是想去做些能让自己觉得有意义,日后不会后悔的选择。”
戒灵沉声道:“你说的也许有道理,可我还是觉得你太过于任性和儿戏,难道你没发现王景略就是想让你做出这样的选择吗?他不可能不知道你会在意王念日的死活,因此这肯定是他希望看到的局面,那你有为何遂他的意思去行事呢?”
“这确实是阳谋。”王清霁平静道。
她继续说道:“我很清楚这件事情,并且也打算遂他的意去这样做,但在此之前我还有着一个打算,证实之前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