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
白玄一忽然停下了话,看着那位懒洋洋靠在另一个窗台的他,皱起了眉头,没有接着说下去。
刘显安仿若不觉,也全不在意这有头无尾的一句,掀开了帘布欣赏着初秋风光,波光粼粼尽入眼中。
归根到底,他是云城的客卿,与白玄一私交再好也是私交,如今白河愁不知所在何处,自然是幕望舒说了算。
这是很简单的一个道理。
他清楚,白玄一却好像有点不太明白。
……
长安,挂着裴字的那座府邸。
一辆马车已经停在了门前,等候着府中人的出行,而这件事在不久前已经被许多人所得知,并且正在关注着。
左丘举族离开长安,如今这座雄城便重新落入了过去的那些人的手里,然而数年前以及数年间的所发生的事实,已经告诉了他们如今不是以往,不能再坚持着那让人发笑的骄傲了。
数位皇亲国戚的马车停在了街口,只等裴宗出现的那一刻,便要按着事前所计算好的一切去进行,最起码要求得一个身家性命保全。
然而无论是来之不正的天潢贵胄,还是暗里驱赶行人的军队与高手,全都忽略了一个少年正在朝着那处开了侧门的府邸缓步走去。
那少年穿的不太好看,走在这极尽富贵的街道上,难免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粗麻布衣只让人觉得他像个无意中走到这里讨食的乞儿。
可仔细去想,自然会发现其中的无数破绽,更别提今日的这里戒备森严。
少年堂而皇之的走到了裴府门前,看了眼那辆马车,眸子里有着很符合衣衫破旧的惫意,只是其中的清澈明亮也并非虚假。
他走进了这座府邸。
门后恰好有人,名叫裴宗。
裴宗伸手做请,与少年一同走进府内,侍女早已散去不见,余下一片死寂。
两人走了好会儿,最后站在了一处亭子外的石桥上,望着池中的锦鲤,沉默了很久。
少年说道:“我本是不想走这一趟的。”
裴宗看着他说道:“那头的消息传到我耳中时,我只觉得有人在骗我,胡言乱语,因此还再三确定,最后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少年点头承认,说道:“若非如此,我也不会来到这里。”
裴宗忽然想起了句话,笑道:“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少年犹豫了会儿还是继续点头,说道:“说来确实是件好事,只是这世上说得上纯粹的好事则是少之又少了,比如我的好也许是你的坏,但这次很幸运的,你我都好。”
裴宗摇头道:“虽然我不觉得你是个神棍,但道门的神棍实在很多,想来你也应该是有一手的。”
少年微微一怔,说道:“这话还真有些道理,因为我确实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