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这种武道无望的世家子弟来说,早些接受家中事务,本就是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顾弃霜看了他眼,点头道:“还请公子将清霁请来此处见面,有些话我也等了很久了,不说出来心里不太痛快。”
左丘舍离微微一怔,某些想法不由自主在脑海中冒了出来,但不过片刻的光影便被他全都抛在了身后,说道:“既然如此,我一会儿走的时候会让下人离开这边,你们放心说吧。”
顾弃霜别过头,问道:“左丘承贤前辈如何了?”
左丘舍离皱起眉头,犹豫片刻后说道:“大爷爷还在闭关养伤,不会随意走动的。”
顾弃霜轻轻点头,说道:“其实我挺不明白的,为什么你们行事如此决绝,只是看来我也没办法来说你什么了。”
左丘舍离笑了起来,感慨道:“因为没有人愿意自己的命脉被握在别人的手上,关乎性命的事情,如果行事再犹豫下去,下场只能是被人吃个一干二净,再且如今跟你说了也无妨了,长安城其实就是个烫手山芋,远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好拿,现在退了一步海阔天空,将来说不定还有转机。”
顾弃霜沉默片刻,提醒道:“赵羽没死,你们就不担心的吗?”
当年赵羽侥幸活下来后,并没有死在半途中,很不如左丘家所望的接手了那位没能当成亡国之君的遗赠,如今他离北地并不遥远,只怕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如何准备复仇。
左丘舍离看着她摇头道:“赵羽是个威胁,但他终归太过于年轻,纵然有麓山暗里相助,可人手依旧极度缺乏,还没有被摆在台面上的资格,不过话是这样说,但如今既然退回了北地,我们自然开始着手处理他了,比之上次更为认真的。”
前些年左丘家被接连的天灾人祸忙得不可开交,对远在西北一带的赵恤自然是有心无力,可如今将势力大幅退回北地后,不将赵羽放在日程上反而是件值得奇怪的事情。
顾弃霜不再言语,显然对这个问题没有半点儿兴趣,左丘舍离再是勉强与她寒暄几句后,便离开了这处湖畔客房,然后沿着湖绕了个大圈子,最终去到了左丘承贤的书房。
灯火明亮,桌上布满了各处汇报上来的消息,若是常年处理这些事情,哪怕是真境亦然要落得一个不进则退的惨淡境地。
故而世家家主,向来被视为苦差事一门,更多的人还是愿意享受权力带来的便利,而不愿意去理会其中的纠葛。
“总算是差不多了。”
左丘承贤推开身前的繁乱物件,吐了口浊气,看着家中晚辈说道:“事关重要,一切还须安排妥当,千万不要因为她的某些言语而乱了心,明白吗?”
左丘舍离沉默片刻,低头说道:“可我觉得……那未免太过于异想天开了。”
“事情不是你想的这般简单,但我们可以不去理会那些复杂,因为我们求的十分简单,那就是满足两边的愿望。”左丘承贤说道。
左丘舍离没有半点讶异,显然早已知晓此中究竟。
他说道:“所以我还是觉得异想天开,也许顾弃霜早就猜到了我们的想法。”
左丘承贤平静道:“哪怕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想法也无所谓,如果这是需要去隐瞒的事情,我就不会如此轻易的告诉你,而且她们不见得不乐意。”
道理很简单,整个北地有底气抗衡云城的,明面上只有一个左丘家,无论是谁都不会彻底得罪这个明面上保持着中立的势力,否则那年白玄一就不会坐视着顾弃霜的离开了,归根到底他还是清楚左丘承贤不可能硬保着顾弃霜。
而顾弃霜离开葬花谷,当然是为了不被幽禁到大婚之日,事情从未复杂过。
然而当左丘舍离正准备接话时,一个消息从侍卫的口中突然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