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暂时就到这里吧。”
幕望舒长叹一声,朝着檀木制成的楼梯走去,忽然间补充道:“对了,你找个空去转告燕舒音,让她好好休息养伤。”
刘显安转身离开这幢高耸的木楼,在雨廊中缓步而行,思索着身后那位是否真的就甘心这样的结局。
也就是片刻前,在离开那座幽深的殿宇时,幕望舒用略带戏谑和嘲弄的语气,平静的让自己转告事情就到此结束,而那句话甚至于有些过分的可笑,更像是年少轻狂时因为种种误会而生出的愤怒。
今日的婚事就这样吧。
这便是那句话,而当刘显安将这句话用最快的速度,转告给即将出手的那些宾客后,刀剑声几乎是戛然而止。
他那时候知道有人肯定不愿甘心,于是用稍输些许的速度将这件事回禀幕望舒,最后便得了这么一段话。
“大概还真的是喜欢吧。”
刘显安想到殿内发生的那一切,在即将走出长长雨廊时,免不得感慨道:“大概也是真的恨极了吧。”
……
凄风苦雨中的那座殿宇。
裴宗很是不雅的找了张碎的没有那么干脆的案几坐下,充当凳子,静静看着仍旧没有从血泊中起来的白玄一,沉默的听着抬头那些渐行渐远的刀剑相逢声。
他如今不见得怎么好,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比起当年以一己之力面对长安城后来的更为糟糕,但他也确定一件事情,道无迹为了做到这些所付出的代价并不会比他来的要少。
问题是,直到这一刻位置,裴宗依旧想不明白道无迹为何要付出如此代价,强行将自己的处境陷入如此险地。
如果他在路上那寥寥数次的交手中,真正确定到白河愁与道无迹的方位,那他会毫不犹豫的抛下这边的事情,用尽一切手段在保存自己的前提下,真正杀死那位如今的天下第一。
只可惜白河愁认为这是私仇,并且沉默骄傲如他也从无与人联手对敌的习惯,只会保持着安静做出自己的选择。
所以他也只能无奈的沿着这条路,来到这里,然后说出刚才的那些话,改写了这件事即将迎来的收尾,一切只为了让逼迫那位再一次的出手。
当然,执掌六扇门多年的裴宗也想弄清楚,到底是什么样的缘故才会促使道无迹如此不惜代价,背后的原因究竟是在王清霁还是白玄一的身上。
也许从很多方向上去思考,可以直接去断定这一切为的是前一个名字,但裴宗这些年来也养成了某种直觉,无关于登临天人之后那种再是玄奥不过的感应,只是一种单纯的直觉,直觉事情的背后不会那么简单。
想着这些的时候,裴宗下意识的看了眼殿外,皱起了眉头。
他无法确定王清霁得知多少,但他已经查到了一些王清霁真正消失的一年间,到底在为了什么而忙碌,连真境都顾不上去破。
但下一个呼吸后,裴宗就将这些情绪尽数敛去,平静看向血泊里的那个人,说道:“你醒的比我预想中早了一些。”
“还好。”
白玄一艰难地撑着自己身体坐了起来,那张布满了血腥和尘埃的脸颊情绪颇为复杂,说道:“我大概明白了不少,但我想先离开这里,然后再谈之后的事情。”
裴宗没有疑惑他为什么第一时间想要离开此处,平静道:“再等等,有些话在这里说比较适合,而且你其实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重要。”
白玄一沉默片刻,问道:“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