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的寒仿佛渗透了此间。
王清霁弹指开了窗户,说道:“如此空对空实在没有意思。”
纳兰萚兮说道:“事情回到原点更没有意思。”
王清霁沉默了会儿,重新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或者你相信我,说出谢承望的伤势,然后我想出个对等的条件给你。”
纳兰萚兮问道:“怎样相信你?”
王清霁不假思索说道:“过去的我足以让你相信,而现在最容易解决这件事的,同样也是相信我。”
纳兰萚兮别过了头,看着关起的窗户,说道:“将如此重要的事情寄托在一个刚翻脸杀人的你身上,未免过于儿戏了。”
王清霁没有说话。
“但我想起了泽言他。”
纳兰萚兮忽然笑了起来,说道:“就在你去北地失踪后的开年春天,伤重刚愈的他死在了麓山,一具枯骨坐在桃花树下流水畔。”
王清霁眉头微蹙,依旧沉默,心中一时复杂。
纳兰萚兮说道:“我不知道是谁杀了他,但我很清楚自己只有这一个弟子,这辈子也不会再有下一个。”
王清霁将那些思绪抛之脑后,轻声道:“你的意思是,自己身处高位不好轻举妄动,想要让我去弄清楚谁杀了他,以此作为条件交换谢承望的伤势?”
纳兰萚兮点头道:“消息换消息,这很公平,但我希望换来的不是你信口开河的随便道出一个姓名,而是有确确凿凿的证据,为表诚意,只要谢承望的伤势与我口中所言不同,你可以忘掉我们此刻的对话,而我不会有任何的追究。”
王清霁沉默片刻,点头道:“可以。”
纳兰萚兮嗯了一声,起身留下了个背影给她,堂而皇之的推门离开,再取来了一把寻常油纸伞搁在了门框边缘处。
她仍记得最初时王清霁所说的那句话。
天色昏暗依旧,斜风细雨。
王清霁撑开了那把伞,走入连绵阴雨中,洒然离去。
……
也在当天的夜里,焚血楼就已经将消息转达至赵焚耳中,再由这位近来不得安眠的副楼主奔波不止,再将此事转达给最想要听到的人耳中。
春寒料峭未去,空气里仍旧泛着一股寒意,确实容易教人着凉。
于素铭衣裳不薄,时隔数年后,眉眼间的情绪难得复杂,仿佛回到了南琅琊与秋水相互争执不让的那个夜里似的。
赵竹娴仍旧坐在她的一旁,脸上神色几乎是如出一辙,同样被传来的消息弄得心思烦乱,颇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