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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荒绝境,帝魔宫中。
陆九卿走在熟悉的路上,眼中是由不知多少普通人性命铺垫出来的繁华宫殿,黑与金为主调的色彩依旧庄重,与许多年前几乎别无二样。
庄严殿宇依山而建,绵延一片,当初宫子濯深入南荒与魔主一战落下的痕迹,早已不见了踪影,一如许多年前般被沾满了鲜血的砖石填上缺漏。
路还很长,陆九卿走的不快不慢,平静的从高大殿宇一侧穿过,走入深山小径中绕过一片湖水,踏过了拱起的石桥,最终来到了一处再是简单不过的寺庙。
寺庙也许曾经有过一个名字,但如今早已不见了踪迹,也没有石碑书写着相关的记载。
关于这里,也关于寺庙这两个字,陆九卿也是在这次回到帝魔宗后才得知,也才知晓帝魔宗一切的源头其实来自于这座无名寺庙。
当他走入了寺庙,耳中自然听到了在外头无从听得的声音,他最初同样不解,但近来知道这是创下帝魔宗那位祖师所留下的经文,就如同道藏似的,记载的都是道理,也是武学至理。
但陆九卿确信,在天道宗的日子里,耳中从未有过这样的齐声朗诵之声,玄都上的日子向来清闲得很,直到如今他纪念着,所以记得十分清楚。
伴随着诵经声愈发清晰,他终于来到了这座寺庙尽头的那处禅室,面容枯槁的魔主自然出现在他的眼中。
也在他踏入禅室一刻,忽有钟声响起,仿佛在唤醒什么似的。
魔主睁开了双眼,浑浊的眼珠倒影着自己这位去而复返的弟子,沉默好阵子,直至钟声远去不见,他才开口说道:“这里的名字叫慈航,意为以大慈悲,救众生渡过苦海。”
陆九卿不解,低头说道:“受教。”
魔主说道:“我确实快要死了,但我也还可以活很久,所以他们都想错了。”
陆九卿心中的不解稍微明白些许,但依旧困惑着,说道:“魏宗主不是寻常人。”
魔主扯出了个笑容,枯瘦如柴的扯出了个笑容,来的格外渗人,缓声说道:“墙头草也许可以活的很久,但墙头草也注定了成不了事,他入天人就是走了狗屎运罢了。”
陆九卿默然不语,心想真要有这么一泡狗屎在地上,怕是全天下的人要争着来抢了。
魔主没有理会他的想法,继续说道:“如果这一次他们没有杀死王清霁,你就离开这里去海陵,当年你输给了顾弃霜,如今理应胜过她。”
陆九卿摇头道:“我还未到真境,仍差一步。”
不知为何,他心里忽然多了些悸动,心脏噗通着仿佛要跳出胸膛。
魔主收起了那渗人的笑容,浑浊的眼睛渐渐清晰,说道:“正因为你还差最后一步,所以我才会让你今日过来这里,这就是你的机缘所在。”
陆九卿皱起了眉头,但他仍然低着头,眼睛里看到的只有自己的衣摆和鞋子。
“若今日事成……”
魔主平静说道:“你则着手继承我的位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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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只有两更,昨天熬夜今天感觉像是人没了魂一样,难受死了,心里满满都是再不调整作息就要猝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