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霁沉默了段时间,说道:“赌约的另外一头……是我?”
早在三年前云城时,她就疑惑过为什么道无迹会出手拦阻裴宗,如今看来原因大抵便是这个所谓的赌约了。
叶笙箫说道:“赌约是什么我猜不到,但当时我可能想错一件事,白玄一根本不配被赵无涯放在赌局上,所以赌局的另一头,很可能是他本身,他即使棋手亦是局中棋子。”
王清霁感慨道:“如此行事,赵无涯未免有些过于儿戏了吧。”
既是感慨,亦是无奈,她想着当初孤鸾观后那处孤坟,心里大抵想到了那日发生了什么。
当初赵无涯极有可能已经看过了白玄一这辈子的种种经历,因此而看到了她的模样,从而有了这么个莫名其妙的赌约。
哪怕由始至终一切与她根本无关。
叶笙箫说道:“但就算我的猜测没错,事情也绝不会那么的简单,其背后定然有着我们所不了解的一面。”
王清霁忽然想起当初裴宗所言,说道:“当初裴宗出刀前,特意告诉了我一个消息,王泽言那位徒弟云七,其实还有着一个身份是‘他’,而这件事王泽言是察觉的。”
叶笙箫蹙眉说道:“这两年里王泽言不知所踪,不过那云七我没关心过。”
“他已经死了。”
王清霁想起那日对话,缓声说道:“就在我杀死赵恤之后,纳兰萚兮没有与我动手,最后彼此妥协,而她给的要求则是让我查清楚,到底是谁杀死了王泽言……也许应该说是谁在麓山把王泽言给杀了。”
叶笙箫怔了下,说道:“居然是死了,天底下可以在麓山杀他的人,不外乎就那么几个,而他偏偏发现了这个秘密,但真的有杀人灭口的必要吗?”
据魔主所言,如今的道无迹说是人间无敌也不为过,哪怕不如登天之前的姜黎,但很可能已经不输百年前功败垂成的宋春归。
只是当今世上,还有什么秘密是他不惜以负伤之身犯险亲至麓山,必须要用这种手段来掩埋的?
王清霁说道:“说不准,就如你先前所言那般,背后定然有着我们不清楚的地方,但真要是他杀的王泽言,如果纳兰萚兮清楚这一点,当日所言归根到底是希望我查到他的身上?”
叶笙箫冷声道:“什么时候你觉得自己有那么聪明了?”
王清霁无言以对,心想这话未免有些伤人了。
两人不再多言,身子渐暖渐舒服,耳闻雨声淅沥难免想要好眠一觉。
但每当王清霁想要睡上一觉时,难免记起就睡在软塌上的于素铭,想着她若是醒来后见到这一幕,后果肯定会是不堪设想。
一念至此,她微垂眼帘低头看去,望着衣衫不整的自己,又察觉落在背后的墨发仍被汗水粘着,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上下没有一处是舒服的。
别过头看去又见叶笙箫已是合上双眼,神色坦然至极,仿佛根本不害怕于素铭突然醒来,让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王清霁不由微怒,只觉自己不能睡,你也不该就这样睡过去,低头贴耳吐气道:“有件事想问你很久了。”
叶笙箫稍微撑开了眼皮,说道:“又怎么了?”
眸中满是困意,好似碧波流转山川间,妩媚不可方物。
王清霁待着她清醒后,肃声问道:“是否因为这两团累赘,你才不喜欢刀剑的这种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