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霁平静说道:“笙箫说今日灭帝魔宗,莫非你打算说自己是慈航寺的人,因此与你根本无关,甚至愿意出手相助,亲眼看到这一幕的发生?”
“若姑娘你愿意如此,自无不可。”弘迟微笑说道。
两人一阵无言,像是这样的不要脸皮,尚且是今生第一次遇到。
逐渐淡薄,也逐渐拥有实质的灰黑正在挪动,先前以温和气息为表所藏的邪祟之意,此刻已是尽数显露在外,就像是正在孕育着什么似的,不断翻涌着。
“还真是虚伪。”
王清霁没有因这言行不一而生气,说道:“不可否认,此刻硬是要杀死你,我必然会负上不轻的伤,但很可惜的是,此刻不仅仅是我一个人。”
便在这些对话间,叶笙箫已经来到了她的身旁。
弘迟看着两人说道:“但我并不完全是因为这样子才多言,姑娘你是真与我寺有缘,也许你杀了我可以心里一时痛快,但往后必将会因为此刻的选择而后悔。”
“为什么?”
王清霁问道。
老者笑着答道:“你如今近乎真境之中全无敌手,与堪破天人境只有一步之遥,可这一步在千年里不知拦住了多少惊才绝艳之人,也许你不会成为他们的其中一个,但可以早些看到那道门槛,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叶笙箫看了眼周遭废墟,说道:“原来如此,难怪当年宫子濯入南荒,有魔主坐镇持着地利的情况下结局依旧是两败俱伤,真正原因是魔主赖以生存,被诸位前辈称之为龟壳的那座大阵根本不在此间,而是在你口中所言的慈航寺。”
弘迟皱了皱眉,没有去反驳这个说法,就此默认事实,说道:“比之所谓的龟壳,在我眼中看来,慈航寺阵法真正的强大之处是‘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若无旁人为你引路,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原地。”
随着话音的落下,灰黑不再颤动,安静的悬在老者的头上,呈独眼状。
王清霁走到他三丈以内,说道:“你说的似乎很有道理,可我偏偏不喜欢。”
弘迟脸色稍有难看,问道:“那我想知道一个为什么?”
话音落下,他眼中的女子再是朝前一步。
叶笙箫替她回答了这个问题。
“因为她这一辈子,最讨厌的之一,便叫做妥协。”
就在这一刹那,她挥动了自己的衣袖,鲜红翩然起舞于阳光下的废墟,煞是好看。
又是一个很久以前,她曾和王清霁斗过一次气,之后的许多年里都没有穿上自己喜欢的眼色,心里不是一般的积郁难受。
直到她与王清霁的关系有了新的变化,她承认自己这辈子也找不到更好的选择后的某天夜里,她亲口问了一句话。
那句话是你喜欢我穿什么衣服?
之后她得了句很满意的答复,便再也不纠结这红白之争,在这种事情上来得随心所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