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如此,可她根本没有忌讳的意思,仍旧在认真打量着。
两人好一阵沉默,正当彼此都生出了些念想,想要付诸于口时,通往此处静园的过道忽有轻微脚步声响起。
然后则是以个两人怎也想不到的人出现在眼中。
伴随着他的到来,风雨依旧的诵经声便戛然而止,余下了一片宁静。
“有些聒噪了,但这里的风景确实不错。”
道无迹笑意温和,平静地打量着静园景色,感慨说道:“盛夏之时窗外的荷花想来会很是好看,到了入秋后树叶渐红渐落,亦不失为一种美景。”
“传闻里他很会享受人生,如今看来确实不假。”
两人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神色依旧保持着平静。
已经有太多的人与事告诉她们,当今世上这位掌教真人便是毋庸置疑的天下无敌,慈航寺固然高深莫测,但一处死地又怎能拦得下他?
既然如此,又何必平白浪费表情去惊讶,徒然教人看低三分。
道无迹看着两人身旁那对晶莹,微笑说道:“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你们身旁的这堆东西确实是有些晦气,但却又是世间独一无二的珍贵事物。”
王清霁想到了一种可能,叶笙箫同样如此,两人神色不由微变。
道无迹走到了石塔旁,望向空无一物的塔顶,轻叹道:“帝魔宗的祖师,抑或说慈航寺的祖师,他的唯一留在世间的事物就是这堆碎了的东西。”
不知为何,他的脸色渐呈苍白,那双眼睛却来的异常明亮。
叶笙箫问道:“如这般事物是怎么碎的?”
“你心里不是已经有了答案吗?”
道无迹微笑说道:“魔主的伤势远非寻常,就算是姜黎仍旧在世也罢,最多也只能让他多活上一段时日,这样的他要对你们出手唯有借助外物之力了,恰好他在最后的日子里悟通了帝魔与慈航之别,否则杀你们的人确实只有那两根毫无意思的墙头草了。”
王清霁墨眉微蹙,说道:“我本以为你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道无迹说道:“假若连一个活不到百岁的小辈来挑战我都要去郑重对待,之前活着的岁月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
听着这理所当然的骄傲,王清霁忽然显得有些木讷,说道:“如你这样的境界,又为何要继续留在世间不愿离去,天路已被斩开,不是吗?”
道无迹沉默了会儿,说道:“人间有着种种难舍的美好,很久以前,在赵无涯死去时我觉得自己已经做到放下,待到姜黎登天而去,我与所谓的天道相见后才发现一件事情,其实我一直坐在了当年亲手画下的牢房里……不曾离去。”
王清霁有些意外,问道:“还有一件事我很不懂,为何你对我来的如此特别,景初四年时我欲去玄都见你,而你却主动来到江城与我见面,这很没有道理,不要说你与赵无涯的赌约,此事在那之前。”
道无迹看着她的眼睛,认真说道:“其实你心里该是清楚的。”
对此他全然不复先前的坦诚,吝于言语之色恐怕连三岁孩童也能轻易看出,丝毫没有天下第一的风度。
王清霁不再言语。
叶笙箫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忽然问道:“我也有件事想问你很久了,白玉京与掌教真人您可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