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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航寺前堂的雨景更好。
王清霁和道休对坐着,中间没有任何的事物,外头更没有人的存在。
“就已经最后一年了。”
她看着这位祥和的前辈,认真说道:“我和笙箫这两年来受前辈照顾诸多,若是前辈有何未解心愿,不妨告诉晚辈一句。”
道休神情平静,说道:“都不知道几百年过去了,没有烟消云散也是差不多,心愿一事谈何而来。”
王清霁说道:“总归是要问上一句的,否则于心不安。”
道休叹了声,说道:“也好,但你既然来到了这里,那所谓的帝魔宗想来是不复存在了,而我的衣钵也不打算让人接过去,所以就这样子吧。”
“那么晚辈有一个问题。”
王清霁恭敬的等了片刻,确定道休默认后,认真问道:“您说自己的路是和天道宗与麓山相同,那么以武道成就的天人境,两者又有什么区别呢?”
道休说道:“大概是……来的更为玄妙一些吧,没有那么的脚踏实地。”
王清霁问道:“可有例子?”
道休沉默片刻,然后转头看向外头的雨景,便在这一眼过后,青石板上盛开的雨花就此寂静不动。
整个世界仍旧存在着种种色彩,万物悬停此间,画面异常神奇。
“这就是行此道的天人。”
道休缓声说道:“千年以来,我境界大概只输给你们口中的道无迹,对我和他来说,想要一念改天换地确实不可能,但做成这种事情确实只是看上一眼的事情。”
王清霁说道:“而武道更多还是在自身?”
道休说道:“不错,但两者并无高下之分的存在,不论是求的天地还是修的自身,依旧是端坐云上的人。”
王清霁想了想,说道:“路到最后可会殊途同归?”
道休摇头道:“以我所见是不会。”
王清霁沉默了会儿,仔细问道:“入魔之后的您,还是如今的您来得要强?”
“两个我仍旧是一个境界。”
道休说道:“但那时候的我不愿意死,如今的我是觉得自己不应该死,当然……这句话的心境说的是当年的我,而不是现在的我,两者区别只在是否愿意杀人一事上。”
王清霁说道:“换个问题,想要杀死你到底有多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