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徽姮微微一笑,说道:“也不能怪他什么,左右逢源的想法是人就有,再且帝王术也就那么一回事,可惜的是他没能活在百五年前。”
肃子非说道:“不见得,神宗并非是愚蠢,就如我一直都认为那是局势所迫,而如今的陛下……确实是有些无奈了。”
赵徽姮说道:“也许他该责怪这个世界?”
肃子非没有回答,转而说道:“开春以来,赵恤死在了王清霁剑下,赵羽死在了秋水剑下,而先皇驾崩也快有八年了,追溯至神宗那一代起,大概是赵家确实没有成为天下共主的命,怪不得任何人。”
赵徽姮说道:“但这个天下已经姓赵三百余年。”
肃子非说道:“你我都很清楚,赵无涯并没有诞下任何子嗣,说不好听便是鸠占鹊巢。”
赵徽姮说道:“总归是祖宗自己的决定。”
肃子非沉默了会儿,点头道:“我不持反对意见,然而事实很明显,他的生死根本无关轻重,所以就不要再来这等闹剧了。”
赵徽姮闻言微怔,问道:“那么你此次入长安,就是为了保住萧家上下性命,除此之外只会看戏?”
肃子非说道:“我与裴捕头也算是好友,此次前来更想见他一面。”
话不说尽,他更想看的是留在麓山的纳兰萚兮,究竟会如何选择,是否着急到不可理喻的程度。
赵徽姮沉默了会儿,摇头说道:“闭关不见。”
肃子非问道:“如何才能见?”
赵徽姮觉得这问题古怪,迟疑答道:“闭关之前只说,王清霁入长安一刻,应由小皇帝道上一声,除此之外万事不扰。”
肃子非说道:“若小皇帝死了呢?”
赵徽姮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
入夜后,代表着离明日的朝会已近。
王清霁坐在窗畔椅子上,朝天边望去,见到的也只有那一堵高耸城墙。
半个时辰前,一封出自于纳兰萚兮狼毫的书信,来到了这张桌子上,此刻已被拆开过目,信上写的自然是肃子非离开麓山一事。
于素铭与她对坐,低头执笔回信,让气氛稍显沉默。
直至收笔一刻,她才抬头说道:“你准备如何?”
王清霁说道:“我想和他谈一谈。”
于素铭说道:“不见得容易,最起码小皇帝是不见得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