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的字不多,没有任何的难懂之处,十分简单。
‘若是道无迹未曾死去,你替朕转告一声,朕已不恨但还是很想他死去。’
‘纵此生已然无望,但此志不渝,此仇不忘。’
‘与尘世牵涉太多太重,便是道无迹唯一破绽所在,除此之外,他早已臻至完美,与登天路只有一步之遥。’
至此再无任何笔墨。
王清霁记下,然后将两张信纸焚烧殆尽,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时间确实很长,从几点黑色的残留纷飞入地后,她便在飒爽秋风中沉默,直到月光代替了阳光沿着那一道缝隙落入地宫之中,才结束。
她转身,看向那道月光,眉眼间有着极多的疲意。
玉座已经成空,珠帘不免可笑。
王清霁看了半晌,然后离开了地宫。
有很多事情,直至这一刻她才明白了过来。
但她还是很烦赵无涯。
……
今日皇城里的变故有很多,故而无法做到隐瞒。
在这种风起云涌时,裴宗却没有去看自己的妻子,而是离开了长安,去找到了隐匿在城外的那几位女子。
与他见面的却只有一人。
叶笙箫微笑说道:“没想到会这样和裴前辈您见面。”
山崖有风,秋高气爽时,夜幕下的长安城有着一种别致的美,若将高耸的城墙当作是项链,那么城外的那口归雁湖就像是一颗宝石,熠熠发亮。
裴宗正在看着那湖,平静说道:“那年我就很是欣赏你,却发现仍然低估了,最起码我没想到今日这一幕。”
叶笙箫说道:“很巧的是我也没有能够想到。”
裴宗说道:“如果她死了,你有何念想?”
“不至于去寻死。”
叶笙箫望向遥远到已经模糊的红色宫墙,温声说道:“昨天夜里我和于素铭说过这件事,真要是有那样的一天,就放下这些年来的恩怨,一同登天路,然后找到道无迹将他杀死,这就是我的念想。”
裴宗说道:“真不愧是你,可惜我已经有些老了,不会有这种雄心壮志,但我还是有些想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