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会有一场秋雨。
于素铭看了片刻的天空,然后收回目光,说道:“挺好的,也不用费心打扫,等一场雨水都给洗净就好了。”
话是如此,只是语气有些幽怨。
话音刚落下,秋雨还未至时,天空忽然出现了一道雷霆,随后再是轰鸣的雷声。
当日登上挽剑池时,王清霁可借一缕光明斩灭万千盎然剑意,此刻全力以赴之后自然会来得更为盛大。
好似一场在云上的盛宴。
赴宴之人已经入座。
再是天公倾爵,洒下一场秋雨。
天空渐渐失去了颜色,阴沉的好似被泼了墨似的。
狂风仍在呼啸着,所过之处留下如丝似缕的絮状物,最后变作了不输雷声的怒吼。
风雷连绵不绝如若毫无止境,彼此追随着,在无边无际的天空来回。
正在长安城里厮杀的人们,也不禁停下了刀剑,让过分寒冷的秋雨打在脸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如若天怒的一幕。
此为天人交战。
“肃先生,请问您可否看出谁胜谁负?”
顾弃霜忽然问道。
肃子非沉默了会儿,摇头道:“唯有天知晓。”
只是这里的天有两个。
于素铭说道:“我与顾弃霜在祖师的笔札里知道了那面棋盘,既然是圣贤的遗物,不知肃先生近年来可曾算出些什么?”
肃子非微笑说道:“若是想算就能算出,你口中的圣贤又岂会寂寞死去,这个天下又怎会动荡这么多年,直到赵无涯出现才有了大秦。”
于素铭的脸颊被雷光映的苍白,神情微微变化,说道:“但你不希望天下永远如一潭死水,只是这种想法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忘了,老人的记性不太好,再说这种念头说是一时半刻成型,未免太过于虚伪了,谁又会有这样的决心呢?也许王泽言有?”
肃子非抬头望向天上的风与雷霆,指尖轻轻颤动着,秋雨便离开了这片崖坪,只留下些许淅沥声作为点缀,听着悦耳。
“真要去溯源,大概是在左丘家妄图持幼帝以令天下那一刻吧,让我觉得有些可笑,然后再看到了赵羽和赵恤,蓦然间发现真正在争夺这个天下的人竟然都姓赵。”
顾弃霜看着老人,说道:“你不喜欢这种一成不变?”
肃子非说道:“我不喜欢的有很多,比如师兄他的做法,慷慨从容这四个字确实美好,但千年麓山的过往里已经有着许多这样的人了,所以我才会寻个借口离开,等待着纳兰萚兮踏出自己那一步。”
“我有些佩服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