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弃霜秀眉微蹙。
“过分了。”
她看着王清霁的眸子,冷声说道:“难不成入了天人,你就忘了人话该怎么说?”
王清霁说道:“我是认真的,你和她们不同。”
顾弃霜微嘲道:“是呀,她们都有一个好师傅,而我就是一个人,道无迹非要杀个人给你陪葬,那个人肯定就是我了。”
王清霁沉默片刻,说道:“我不是在开玩笑,很担心你。”
顾弃霜说道:“那么我也不是在开玩笑。”
“这样子没有意思。”
“我觉得有的。”
王清霁只能是无言以对。
她想说我有些怕,但发现这种话很假,实际上她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去年春天时,她就隐隐猜到了道无迹的目的,一年多过去后她已经习惯了这种危在旦夕的处境,又怎会继续害怕。
……
世间正在有很多事情发生着。
小皇帝死了之后,裴宗和肃子非合谋下,在长安城里上演了一出禅让的无趣戏码,国号自然是叫齐,至于年号十分有趣的选择了‘天启’。
所以今年是天启元年,而陆真则是死在了景和末年,如今粗略一算,大概也快有一年的时间了。
也在这一年,王家终于决定与谢家决裂,王谢二字变成了史书上的曾经,战争正式来到了这个世间。
这是三百年后真正的第一次,不是彼此高层之间的对决,而是真正涉及到普通人的厮杀。
小桥流水仍在,人家却已流离失散,各式各样的人与事奔波在这片肥沃的土地上,将冲天的战火烧向余下不多的美好。
诗词中清美无比的景色已经是血腥扑鼻,不知有多少的池塘里的红变得散不开,那还未来得及凋谢的梨花一片猩红。
这幕想来会被记得很久,毕竟这世间和战争已经阔别三百年之久,说久别重逢不为过,还记得那些过往的唯有史书,与道无迹。
随着时间推移,双方的手段逐渐抛去了下限,开始了不择手段的暗杀。
王波波险些丧命,他武道虽不如何,但偏偏将海陵管理的极好,自然就遭到了暗杀,若非王念日出手已经是死去。
诸如此类的事情不断发生着,除去那些高高在上的天人尚未真正入局,甚至连真境都开始下场杀人。
鲜血一时之间染满了整个人间。
然而真正强大的人,依旧在等待着那一场胜负,克制着自己出手的念头。